崔玦与宫里那两位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还真搞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但是九年义务教育,政治历史她都认真学过,凭借浅显的理论知识她倒是小小分析过。
崔珏看着她不说话。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太后和陛下,都想要印公您手中的权和势,又都怕您倒台之后,对方趁机蚕食您的势力,从而坐大,打破现在的平衡。”宫瑶言简意赅地总结。
崔玦听闻之后很满意,将手中把玩的茶杯往桌上一搁,发出清脆一响。
“给你讲一件宫中秘辛,听不听?”
还有人不喜欢吃瓜的?宫瑶瞬间来了精神,秒速点头:“听!”
“长乐王并非陛下胞弟,该登上皇位的,也并非陛下。”
信息量过于巨大,宫瑶瞳孔微缩,一秒之内脑补了无数宫廷秘闻、兄弟阋墙、夺嫡之争的戏码。
所以,很可能是正德帝抢了原本属于太后亲儿子的皇位?
对于宫瑶这个现代人来说,有句诗很好的诠释她的心境,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作为普罗大众中的一员,她其实并不太关心龙椅上坐的究竟是不是正统,反正不会是她坐那个位置,也不是她选出来的人。谁更有治国之能,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谁才是更好的选择。显然,过去的这些年,大梁在正德帝治下还算太平,国力蒸蒸日上,单从结果论,这个皇帝至少是合格的。
崔玦本想看看宫瑶震惊的反应,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是心目中的神,是代替天庭来人间治理的天子,如果天子错了,无异于信仰崩塌。
宫瑶在他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地,波澜不惊地问:“那印公在其中的作用是?”
崔玦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沉吟片刻:“说来话长。”
宫瑶:“请长话短说。”
请老娘办事儿还这么磨叽,过不过了。
信不信我把那摞地契全卖了。
崔玦低笑出声,忽然伸手,一把将宫瑶拽进怀里。双臂一收,便将她牢牢圈在方寸之间。
这个角度,他正好能将下巴轻抵在她发顶,两人身体贴近,体温交织,宫瑶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咱家早先,是太后宫中的人。后来,咱家的干爹眼光毒辣,押宝押中了陛下,咱家也就顺理成章,成了陛下安在太后身边的钉子,同时也作为太后的眼线,被派到当时还是藩王的陛下身边。跟着陛下出征北伐,一路才走到今天。”
他原本期待在揭露皇帝秘辛时看到的震惊表情没有出现,反倒是此刻,宫瑶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表情彻底龟裂:“所以太后至今都不知道你早已投靠了陛下??”
“不知。”
“那陛下知道当初你是太后派来的眼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