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三十岁左右,穿着考究的丝质花衬衫,戴着设计感十足的金边眼镜,气场沉稳却带着商人的精明。
他没有像其他酒客那样轻佻地搭讪,只是在每首歌结束后,礼貌而克制地鼓掌。
中场休息时,他不再通过老陈传话。他端着一杯酒,径直走向后台门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花衬衫(试探):“周小姐,你的声音里有大海的忧伤,很特别。我叫沈泽,在艺术行业工作。”他递上一张烫金的名片,眼神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欣赏,“你这样的人才,不该只在这样的小酒吧里消耗才华。”
周玉梨清冷地点点头,收下了名片,但没有多言。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欣赏的不是她的艺术,而是她清高的、难以接近的姿态。
周玉梨的经济困境很快被沈泽洞察。
一天,沈泽在玉梨唱完一首后,直接走上台。
沈泽(精准打击):“这首歌的情感很饱满,但技巧上却显得粗糙。”他直言不讳,目光精准地落在她带着旧伤的脚踝上,“艺术需要天赋,更需要金钱。”
周玉梨的脸色瞬间苍白。
沈泽(诱惑):“我认识一家文化投资基金,专门扶持有潜力但缺乏资金的艺术生。他们正在寻找一个形象、气质、天赋都符合条件的舞蹈界新星。”他压低声音,语气充满诱惑,“只要你通过他们的面试,他们可以预付一笔不小的资金,足够你安心完成学业,买最好的装备,甚至……帮你解决掉一些家庭遗留的经济问题。”
周玉梨的心猛地一跳。
家庭遗留的经济问题——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中了她的要害。
她想起了父亲的债务,和那句“指望她跳舞养家?”的羞辱。
沈泽(抛出陷阱):“这笔钱,暂定为‘助学贷款’,利息极低,在你毕业,成名后,再慢慢偿还。当然,作为担保,你需要签订一份小小的合同。”
房租到期,新一季的学费催缴单,以及母亲从H省打来哭诉电话——一切现实的重压,最终击溃了周玉梨清高而脆弱的自尊心。
她急需一个可以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也急需一笔钱来堵上家庭的无底洞。
她最终约了沈泽。
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沈泽递给她一份厚厚的合同。合同条款复杂而晦涩,充斥着专业术语和法律陷阱。
周玉梨强迫自己冷静,但她那双习惯了看乐谱和舞谱的眼睛,根本无法理解这些金融条款。她只看到了那个诱人的数字:五十万。
沈泽(催促):“基金的流程很急,周小姐。今天签完,资金明天就能到位。”他递给她一支昂贵的钢笔,眼神带着压制性的审视。
周玉梨的手微微颤抖。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为了节省而打着补丁的练功服,又想起了成心那双干净、修长的手。
她知道,一旦签字,她将背负起所有的责任。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清冷与光芒,都被一层灰色的雾气所取代。
她拿起钢笔,在合同上写下了“周玉梨”三个字。笔迹坚定,却带着一种宿命的悲壮。
她没有意识到,那合同里隐藏着极高的“违约金”和“迟延利息”——这根本不是什么“助学贷款”,而是沈泽为她量身定做的、以她的身体和前途作为抵押的、高利贷陷阱。
沈泽满意地收起合同,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沈泽:“合作愉快,周小姐。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艺术,就是金钱的游戏。”
周玉梨没有回答。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清高的灵魂已经被明码标价。她没有输给舞蹈,却输给了生活。
签订完那份充满陷阱的合同后,沈泽的效率极高。
第二天,五十万的巨款便打入了周玉梨的账户。
这个数字,在她清苦的二十年人生中,是从未触及的财富。
周玉梨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分钱。她立刻将这笔钱转账给H省的母亲,用来堵上父亲债务中最为紧急、具有法律威胁的窟窿。
母亲在电话里带着哭腔问起钱的来源。
玉梨: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妈,你别担心。我在S市这边,通过专业考试,和一家演艺公司签约了。这是预付的签约金,够我们暂时周转。您和爸安心在H省生活,我这边,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