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异常阴暗,幸而鬼力不依靠视觉探物,依稀能看见厚厚的帷幔后有个躺着的人影,鬼力小心翼翼地探进去。
床上是个瘦削的男人,头发像是一把枯草,嘴唇干裂,手脚都被捆起来。
很快,进来一个哼着小曲儿,步伐轻快的女人,她的头发规整地束起,一副良家打扮,走路时纤细的腰肢不自觉地扭动着,手里还端着一碗米汤。
“邓郎,来吃饭了。”
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挣扎着睁开眼,双面猩红,嘴里不断发出“嚇嚇嚇”的威胁声,怎奈四肢被捆住。
女人将脸侧滑落的发丝绾到耳后,走到床边,温柔地抚摸着男人的脸,“急什么,我怀着孕还要伺候你,你也该体谅体谅我,来,邓郎,我喂你。”
白瓷的勺子企图伸进男人紧闭的嘴里。
男人咬紧牙关不愿配合。
“你怎么不吃呀?快吃,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本来温柔似水的女人,突然疯了似的掰开男人的嘴,强行将米汤灌了进去。
画面到这里便结束了。
邓郎?江玉织立刻就联想起邓老三来。
邓老三学会了薛家酿酒的手艺,卷走了薛家现有的钱财,不应该过成如此样子。
她有些不解。
和邓老三在一起的女人,约莫就是当初请术士镇压薛依的那名。
女人的肚子平坦,腰肢纤细,看着不像怀孕了的样子,不过也不排除月份还小。
回想起隔壁的妇人和张月说的话,邓老三搬来此处前,就被女人控制住了。
只是不知每日夜里打砸声和哭喊声是从何而来。
站在外面空想没有意义,青天白日的也不好擅闯别人家。
江玉织领着谛听和吃吃,绕到两户人家相隔的一条小巷子里,左右看看,没有别的行人经过,小声和谛听说:“阿听,我穿墙进去,你想办法把吃吃弄过去。”
说罢,视若无睹地穿过那堵结实的旧墙。
谛听只觉得江玉织的要求越来越无理了,进到院子里是不难,可是还要把吃吃带进去。
无奈之下,谛听化作原型,四肢爪子两两撑在小巷子的两面墙上。
若是他自己,直接隐去身形一跃而上就能进去,但是吃吃不同。
谛听原形太大,小巷子装不下,变小些又带不动吃吃。
它只好撑在墙头,努力用嘴去够吃吃,用尾巴去卷吃吃,墙太高了,怎么都碰不到。
吃吃在下面急得团团转,饭票突然不见了!
狗更难捉到乱晃的羊。
足足僵持了半盏茶的时间,江玉织等不及了,从墙里探出个脑袋,“怎么还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