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携回到树下。
谛听和吃吃都好奇地看着食盒。
江玉织当然不能真的又躺会去,树下的两张躺椅中间有一张案几,不大,放个食盒刚好。
他们面对面坐下。
江玉织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向白砚简述,“不是地府的,是天上来的,算是穗姑的同僚,你应该听过他的名讳,杨戬。”
食盒的前两层是点心,精致小巧,是宫中御膳房大厨的手艺,吃吃最是激动,好吃的当然不能少它一份。
江玉织捻起一块喂到吃吃嘴中,对谛听也不能厚此薄彼。
“杨戬……?杨二郎?那只狗是哮天犬?”白砚久久不能平静,即使认识江玉织后,他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此刻仍然处于震惊中。
他识字后,读过的第一本杂书,是二郎神的传记。
劈山救母,在小小的白砚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他甚至对萧瑶直言,若是有一天娘也被舅舅压到山下,他也会拼尽全力劈开大山救娘出来。
成功获得萧瑶感动的泪水,即便当时的白砚是个吹点风就会卧病在床至少三天的孱弱小孩。
等长大了点,白砚渐渐意识到自己这副身子骨不拖累家里人都不错了,和谈保护?于是,那份赤子之心被深深地埋藏进内心深处,
好在他舅舅和娘关系和睦,娘也争气,用不着他保护。
但杨戬还是成为白砚做梦都想成为的人。
盒子的最后一层,装的不是点心,是一套针线。
打开布帛针包,里边卷着的是几根长短粗细都不相同的银针,使用痕迹很重,边上还有一枚发黄的顶针。
“这是?”江玉织隐隐有些熟悉,但不敢确认。
白砚勉强回神,“舅舅说是尚衣局的女官留在宫中的旧物。”
江玉织越发确认了。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布帛,在边角处发现了个熟悉的名字。
江云岫。
姑姑的名字。
三个字的绣艺很是粗糙,不是姑姑的手艺,是她的。
是她刚学会绣花时,兴高采烈地要向姑姑展示,眉目间都透露着柔和的女子,把常用的针包递给她,哄道:
咱们小织都这么厉害了啊,来,姑姑的针包还缺个名字,就由小织帮姑姑绣上吧。
一滴血泪从江玉织的眼角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她面无表情地抬手擦去,体内的社稷图残力在看不见的地方散发着莹润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