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修里摇头:“不,那是**系统的童年**。”
那人缓缓转身,面容模糊,却开口说了句极其柔软的话:“我一直以为,完美才是爱。但现在我懂了,爱是允许你把我弄得一团糟。”
信号消失。
雨停了。
第二天清晨,岛上多了个新居民??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男人,胸前别着“修正者”徽章,可眼神清澈。他走到瑞修里面前,递上一份文件:
“我是第11号修正者,昨日因连续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会跳舞的茶壶而被开除。我想申请加入你们的学校。”
瑞修里接过文件,发现上面盖满了各种奇怪印章:一只青蛙、半块烧焦的面包、还有一枚用巧克力做的指纹。
“你会教什么?”他问。
“教孩子们如何优雅地犯错。”男人认真道,“比如,怎样把‘我爱你’写成‘我爱泥’,还能让对方感动哭。”
小满从厨房探出头:“那你明天就开始上课吧。第一课主题:**如何用谎言说出最真的事**。”
男人鞠躬离开。身后泥土中,一朵从未见过的花悄然绽放,花瓣呈问答框形状,花蕊微微震动,吐出一句话:
“如果你问我这是什么花,我会说谎。”
多年以后,当第一批在“不合理教育体系”下成长的孩子长大成人,他们做了件震惊世界的事:集体辞职,转行去做“专职做梦者”。政府无奈设立新职业类别,并拨款建造“梦境基建工程”??用潜意识驱动城市运转,靠幻想发电,以荒诞维持治安。
而瑞修里和小满始终留在岛上。
他们不再飞行,也不再战斗。每天早晨一起喂会抱怨饲料难吃的鸡,午后教孩子编造离谱的家族史(“我家祖先是恐龙与冰箱的混血”),晚上则并肩坐在老地方,看噪声之星缓缓旋转。
直到有一天,小满忽然说:“你说,如果我们当初选择了‘回归秩序’呢?”
瑞修里沉默许久,反问:“你还记得镜子碎裂时,出现的那个世界吗?在那里,我是画家,你是风。”
“记得。”
“那个世界存在过。”他轻声说,“而且现在依然存在。就像所有未被选择的可能性,它们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支撑这个世界的暗梁。”
她靠在他肩上,望着星空:“所以,我们其实赢了很多次,也输了很多次。”
“对。”他笑了,“但我们每次都选择了**不对劲**。”
风起了。
远方传来孩子们齐声朗诵的声音,这次不是信,而是一首诗:
“我们不是未来的主人,
我们是过去的叛徒,
是语法的漏网之鱼,
是数学题里不肯约分的分数,
是我们明明知道太阳是圆的,
却坚持说它是方的,
只是为了证明??
**我能决定我看世界的方式**。”
骨龙静静地卧在山坡上,骨架缝隙里长出了青苔与野花。它的尾椎骨上,不知谁刻了一行小字:
**欢迎来到,默认语言: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