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与徐知义并排而行:“既如此,那我送送徐中官。”
跟在后面出来的秋游见状连忙喊:“秦安,王妃要见你。”
如果没有徐知义在,秦安是必要冲这一屋子蠢货翻个白眼的:“我先送徐中官出府,稍后便来向王妃问安。”
秋游哪里敢让秦安跟徐知义单独一起,万一秦安向徐知义说王妃坏话怎么办,她不由分说上前拽住秦安,边往里拖边说:“王妃找你有急事,耽误不得。”
徐知义对这些小把戏假作不知,向秦安一拱手:“既然王妃有事找,秦中官还是先忙差事吧,在下告辞。”
秋游本是要送徐知义出府的,而秦安急来拦徐知义,也没带旁人,现在秋游拖着秦安不放,徐知义反倒只剩一人。
徐知义也看出来晋王妃不经世故,更逞论管家理事,干脆自己沿着进来的路向外走,走到一半不妨被一女子拦住去路。
见那女子一身女官打扮,徐知义停步见礼道:“崔典簿。”
崔典簿快速打量一言眼徐知义,问:“徐中官可是为王妃而来?”
徐知义闭口不答,反而问起崔典簿来意:“崔典簿可有事?”
崔典簿多少听说过徐知义同徐阿盛的关系,本想和徐知义攀点交情,见徐知义这般谨慎,也就歇了心思,说起自己真正来意。
“我在宫外多年,与宫中交流多有不便,先太祖皇帝命我点检看管晋王旧物,却未提这些器物如何处置。
“近日王妃频开库房,也曾取用晋王在京时的御赐之物。我领圣人俸禄,本该恪尽职守,奈何王妃身份贵重,我内心惶恐不知如何处理,徐中官随侍天子,明见万里,可有应对之法?”
徐知义当真对这晋王府刮目相看,整个府上一共就住着两位贵人,下边的奴婢竟能分出四五个派别。秦安防着宫里,王妃防着秦安,现在还冒出个宫里的想踩着王妃表忠心。
徐知义实在不想被拖到这滩浑水里,连忙推辞:“崔典簿是内宫女官,若有事难决自可向尚宫长官讨教,徐某尚有要务在身,这便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王妃见完徐知义就吩咐摆桌用饭,哪里会真要见秦安,等秦安好不容易应付完秋游脱身,徐知义都快到宫门口了。
太极宫外徐阿盛也怀疑自己年纪大耳朵不好听错了:“她说要暂住哪?”
“凌薇山别庄。”
徐阿盛自言自语道:“莫非我记错了?这凌薇山不是皇家的吗?”说着看看徐知义,欲言又止:“你……算了,你就照实跟太上皇说吧。”
徐知义低头称是。
徐知义到百福殿回禀时已是两日后。
太上皇后用完早膳也来到百福殿,见徐知义来,笑着问起晋王府的事。
徐知义把跟徐阿盛说过的话又说一遍。
太上皇听完未发一言,太上皇后好奇问道:“凌薇山上是皇家别院吧,前些年长广姑母的寿辰不就在那里办的吗?”
“曾经是。”太上皇吐字缓慢,语气冷淡,“十一郎十三岁那年,父亲在凌薇山考校骑射,十一郎拔得头筹。父亲大喜,当场将凌薇山赏给他。
“十一在京中时,宗室亲眷游山一如往常,十一离京后,凌薇山才不再做皇家别院之用。长广姑母喜爱凌薇山上的暖房,这才托父亲去信向十一借用。”
太上皇看向立在一边的余朝荣:“我记得十一回信时曾将凌薇山的契书一起送回,可是有此事?”
不等余朝荣回答他又自己说道:“十一说什么凌薇山本就是皇家游猎之地,却因他废用,他心中不安,所以请父亲收回赏赐。呵,也就是小十一,若是别人说这种话,父亲定要恼怒的。”
余朝荣和徐知义谁也不敢接话,太上皇后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百福殿里静得连空气都凝滞起来。
太上皇暗自神伤一会儿,才继续说:“她是没这个福气了,那契书父亲发还晋地,十一郎拒而不受,又转回宫中,如今大概在哪份旧诏下压着呢。”
徐知义在下面越听越惊,又想着这两日查到的事情,暗诽晋王妃真是会捅大篓子,早知那日他就把话挑明,也省得晋王妃尽挑让圣人不快的说。
正想着,耳朵里飘进一句话:“你觉得秦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