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说:“当然。”他自己才不需要那么多,一条手帕洗洗晒晒就能用三年。
宁归柏接过,别别扭扭说了声:“谢谢。”
陆行舟笑了,这孩子估计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谢谢吧。
宁归柏送陆行舟回燕归堂。到了燕归堂门口,陆行舟说:“我到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宁归柏说:“你先进去。”
陆行舟知道宁归柏的脾性,也不跟他争:“那我进去了,你赶紧回去啊,别在外面闲荡。”他走进了燕归堂,走了几步,回头看,宁归柏一动未动,跟雕塑那样戳在原地。陆行舟笑着挥挥手,宁归柏做不来这种动作,所以还是不动。傻小孩,陆行舟只好转身继续走,这次是真的没回头了。
陆行舟回到房间,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吴家兄弟就闻声而来。
吴锁愁说:“小舟,你怎么才回来?有人找你。”
吴非吾补充道:“那人等你半天了。”
陆行舟问:“谁啊?”他在关州谁也不认识啊。
吴锁愁说:“他没报名字,只说自己是从鹤州来的。”
鹤州?莫非是崔家的人?陆行舟问:“他在哪等我?”
吴非吾说:“行云厅,快去吧。”
“多谢你们告诉我。”陆行舟拍拍两兄弟的肩膀,“你们回房吧,我去去就回。”
陆行舟来到行云厅,果然瞧见了故人。
“崔小公子?”若说来者是崔寻木,陆行舟还不会那么震惊,可他和崔无音都没说过两句话,崔无音找他能有什么事?
陆行舟在崔无音对面落座:“抱歉,让你久等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崔无音坐得笔直:“你姐姐知道我要来关州,托我给你带话。”
“我姐姐?”陆行舟更加懵了,陆金英和崔无音什么时候有了交集?锦鲤那事弄成那样,崔无音居然还会给陆金英带话?
崔无音什么也没解释:“她说,你爹病重,可能熬不过这关,让你立刻回溪镇。”
陆行舟猛地站起来,他死死地看着崔无音:“你说什么?”
崔无音面色不改地重复了一遍,又说:“什么也别问了,你快回去吧。”
陆行舟脑中“轰隆”一声,他二话不说,冲出了行云厅,往自己的房间奔去,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抓着包袱就要去马厩找千里马。
吴家兄弟听到拆家的动静,在门口拦住了陆行舟。
陆行舟脸色惨白:“我爹病重,我要立刻回溪镇,师父那边请你们帮我说一声,我来不及找他了。”
吴锁愁不知道能说什么:“好。”
吴非吾说:“你再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别慌,我去马厩把你的马带过来。”
吴锁愁说:“我去灶房给你拿些烧饼,你路上吃。”
陆行舟带上一大包烧饼,骑上千里马往城门疾奔,总算赶在关城门之前离开了关州。
他昼夜未歇,连着赶了三天路才在野外睡了两个时辰,他不想在城里睡,因为那样要考虑开城门和关城门的时间,他等不及。他快马加鞭,千里马体力惊人,也察觉到了主人的迫切,最后一人一马只花了六天的时间,就回到了溪镇。
“爹、爹……”陆行舟跳下马,直接扑进了陆家,边掉眼泪边喊爹。
陆望坐在屋内,正淡定地喝着药,就听见小儿子鬼哭狼嚎的声音。
“爹!”
“小舟!”陆望刚好喝完了药,闻声将药碗一甩,一旁的陆金英急忙伸手,以跪跌在地的方式接住了碗。
“爹!”
“小舟!”
陆望和陆行舟狠狠抱住对方,陆行舟呜呜说:“爹,你没事吧,你怎么还能站起来?这是回光返照吗?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陆望哽咽着说:“总算回来了啊,长高了啊,好像还瘦了,怎么不多吃点。你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写封信也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回信,真是想死爹了啊……”
两人各说各的,陆行舟问:“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身体怎么样了,崔无音说你病重,什么病?有多重?你还好吗?”
“我确实生了一场大病,前几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过现在已经好起来了。”陆望拍着胸口,“爹现在感觉很好,身体有劲,马上就能下地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