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珩已经解完了腰带,开始解领口。张卓曦不敢正视,赶紧把头扭向了一边。
宋乐珩脱着外袍,嘴上就小声问张卓曦:“又不全脱,你怕什么。算算时间,药效差不多该起了吧?”
张卓曦
忍着火气望一眼外头已经全黑的天色。
他昨晚和吴柒仔细试过那三名女子下的迷药,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能起效。刚刚被李文彧屏退的歌姬舞姬都是穿的下过迷药的衣物,宋乐珩又与这些人说道了这么久,时辰已经是差不多了。张卓曦点点头,闷声闷气地应:“快了,最多还有一炷香。”
“行。等会儿看准时机,你把李文彧这傻子制服。到时候,你想扇他就扇,只要不伤性命,都随你。”
张卓曦这才眼睛一亮,含血愤天地瞪李文彧:“老子不把他打成猪头!”
正位上的李文彧恰巧接触到张卓曦的眼神,冷不丁抖了一抖,感觉不太妙。另一边,宋乐珩已然退下外袍和中衣,只着了件单薄的白色亵衣,她站起身来,拎起舞衣就从脚底下开始穿。
旁人的眼神已逐渐变得下流又轻浮,打量着宋乐珩的身材,不时还要评头论足。
“啧,平平无奇,平平无奇啊!比起抱月楼的姑娘们,属实是差远咯。”
“可不是吗?再说,你这样穿不是暴殄天物吗?那么臃肿的亵衣就该脱掉,否则你怎么穿得上啊,主公?”金衣华服的男子颇带侮辱的口吻故意喊着宋乐珩。
宋乐珩也不恼,反倒是张卓曦已经气到快把牙齿都咬碎了。
等宋乐珩好不容易把舞衣套上,滑稽地走到了宴厅中间,众人的起哄声已达到顶点。
“主公,快来跳一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公要是跳得好看,那钱粮我们就当送给主公了。跳呀!”
李文彧端起酒盏开怀地喝了一口,看宋乐珩的眼光就像在看路边的野狗。宋乐珩做了个下压的手势,道:“诸位莫笑,我这人呢,没受过爹娘太多教导,实在是不懂何为风雅。今日既要给诸位致歉,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舞嘛,只要柔韧有余,行云流水就可以了,对吧。”
她说完,也不等旁人回答,就两脚开步,打起了……老年养身拳。
这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足够柔韧有余,行云流水的东西。
她在现世里为了不早死,天天都挤着打工的缝隙练这种养身拳。
好家伙。
一连打了三年零九个月。
然后她就……
癌了。
宋乐珩这辈子过得属实是有点不幸,在这种不幸之下,她要挣扎求存,从来都是把什么自尊骄傲嚼碎了吞肚里的。人得活着,才有翻盘的可能。除此以外,皆不重要。
她一边凭借着记忆做着动作,耳里一边就听着那些人的骂骂咧咧。拳打到一半,宋乐珩道:“世人都一样,不该有高低之别,不该有贵贱之分。着舞衣,为舞女,也只为吃口饭,人心何必起分别。”
李文彧不屑地瘪了瘪嘴。
一群人笑得更加猖獗。
“人怎么可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就是贵,你们女人就是贱!”
“是吗?就是阁下刚刚说的,你们是女人的天?”
“是又如何?”金衣男子态度嚣张,讽笑着还要再说两句,众人却陡然听宋乐珩道:“那不是巧了,我正好特别喜欢……开天辟地!”
最后一字落定,宋乐珩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猝不及防地……劈开了金衣男子。
第74章渔翁得利
这变化来得太快,还没有人反应过来,就见一汪血滋溜地飙出来,溅在桌案上,也溅在宋乐珩的脸上。
她原本有些滑稽幽默的模样因为染上了这一抹红,而显出冷冽与可怖来。
过了须臾,那金衣男子从脸到胸口,渗出一丝极细的血线,然后,他的脑袋便破开了,变成了两半,吊在颈子上。众人这才惊叫出声,两边的人跌坐在地,惊恐到毫无形象的往后爬。
宋乐珩也没想到吴柒这把软剑真能锋利成这样,就她的力度都能把人给劈裂了,此时脑浆和血都在往下淌,场景血腥至极又格外荒诞。
她定了定神,转头移开视线。宴厅里的其他人都就近抱团,瑟瑟发抖,只有主位上的李文彧是一个人吓得往后瘫倒,颤抖着手指着宋乐珩道:“你、你真敢杀人……你真敢在我面前杀人?来……来……”
他一句“来人”都没利索喊出口,张卓曦看准时机一跃上前,把剑架在了李文彧的脖子上。他二话没说,蹲下身就扇了李文彧一个大嘴巴:“狗杂种,你再乱动,老子把你也劈成两半!”
李文彧捂着被打的脸,震惊到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