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战尸身披太岁战甲,煞气冲天,可那个凤冠霞帔的少女,竟然能与其打得有来有回!
“不对。”
陈狮虎眼角一跳。
那少女不像是武者、修士,更像是修炼冥道的生命!
这是修炼成女魃了!。。。
夜色如墨,压得南疆群山喘不过气。葬月渊底的光阶仍在震颤,余波未平,星图残影在空中缓缓消散,如同燃尽的香火灰烬。苏璃与林昭并肩而立,额角渗汗,体内灵力几近枯竭,却仍死死握住手中残镜,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锚点。
“成了。”林昭低语,声音沙哑,“三镜初合……我们真的做到了。”
苏璃没有回应。她望着那面悬浮于空的铜镜虚影,眼中映着金芒,也映着恐惧??方才幻影所言,如毒蛇盘踞心头。老伯临终前蜷缩在茅屋角落,浑身爬满黑虫;孩童倒在溪边,瞳孔已泛白,手里还攥着半块干粮……这些画面反复浮现,像刀子剜心。
她忽然觉得手中的“承愿之片”变得滚烫。
“不是你害了他们。”陆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稳如磐石,“是虚渊借你的行踪引来了灾祸。若你不去,它们也会找上别的无辜者。你救不了所有人,但你可以阻止更多悲剧发生。”
苏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残镜收回怀中。
“我知道。”她睁开眼,目光坚定,“所以我不会再逃了。”
就在此时,光阶最顶端忽有异动。一道金色裂痕自虚空中浮现,宛如天幕被撕开一道口子,从中垂下一缕细若游丝的光芒,轻轻落在陆白掌心。他低头看去,只见那光凝成一枚微小符印,形似眼睛,却又生出六瓣纹路,宛若花瓣盛开。
“群星之誓的印记……主动选择了我?”陆白眉头紧锁,“不对,这不是赐予,是警示。”
话音未落,整座葬月渊剧烈一震!地底深处传来低沉轰鸣,似有巨兽苏醒。仙藤纷纷断裂,光屑如雨飘落。东南方天际再度阴云密布,但这一次,并非幻象降临,而是真实的力量正在逼近??乌云翻涌间,竟浮现出一座倒悬之城的轮廓,城墙上挂满人皮灯笼,街道由白骨铺就,中央高塔之上,赫然立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漆黑,映不出任何倒影。
“那是……虚渊的‘回响城’。”沈昭宁的声音突兀响起,白衣飘然自天而降,怀抱“镇魄之镜”,神色凝重,“它开始具现化了。当三镜聚合的消息传入深渊,虚渊便以执念为砖、怨魂为瓦,重建了这座失落之城。它要亲自来夺镜。”
林昭握紧短刀,冷笑道:“那就让它来!我们刚合三镜,正缺个试刀的对象!”
“你太轻敌了。”沈昭宁冷冷道,“回响城每出现一次,世间就会多出千名被寄生者。那些曾死于虚渊之手的人,尸骨未寒便会被唤醒,成为行尸走肉,只为寻找持镜之人。你们现在面对的,不只是敌人,还有无数亡者的哀嚎。”
苏璃猛然抬头:“所以……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守护镜子,更是斩断虚渊对亡魂的操控?”
“正是。”沈昭宁点头,“而第四片残镜,就在鬼面僧手中。唯有集齐四镜,才能开启‘群星审判’,真正封印虚渊核心。”
“可那庙宇早已荒废百年。”陆白沉声道,“据古籍记载,鬼面僧并非人类,而是第一位自愿堕入虚渊又成功逃脱的僧侣。他将自己的脸割下献祭给佛祖,换来一双能看穿灵魂的眼睛。他守着的盲眼佛像,其实是活的??佛泪成河,是因为它一直在哭。”
众人沉默。
良久,林昭咧嘴一笑:“听起来挺邪门。但我妈当年敢背棺赴死,我不信一个哭鼻子的泥菩萨能吓住我。”
苏璃瞪他一眼:“少逞能,咱们现在连怎么去都不知道。南疆密林遍布瘴气毒虫,更有无数迷失其中的亡魂徘徊,贸然进入,等于送死。”
“不必你们去。”沈昭宁抬手,指尖划破手腕,鲜血滴落虚空,竟在空中绘出一幅血色地图,“我会以英灵之力为引,开辟一条‘星路’,直通那座破庙。但这条路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且每隔十里设有一道‘心障’??你们必须直面内心最深的恐惧,否则便会永远困在幻境之中。”
她将血图一抛,图纸化作流光,没入苏璃眉心。
“记住,鬼面僧不会轻易交出残镜。他等的不是取镜之人,而是能替他完成‘赎罪’的人。若你们无法通过他的考验,哪怕杀了他,也无法唤醒第四片镜。”
风起,雪落。
四人站定方位,沿着血图指引的方向启程。陆白断后,手中握着一枚青铜铃铛,每走一步便轻摇一下,清脆铃声驱散四周悄然靠近的黑雾。
第一道心障,出现在第七里。
雾气骤浓,视野仅余三尺。苏璃突然停下脚步,因为她看见前方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渔村的老伯,脖颈扭曲,双眼凸出,脸上爬满蛊虫。他缓缓转头,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她,嘴唇开合:
“为什么……不救我?”
苏璃浑身发抖,几乎跪倒。
“别看他!”陆白厉喝,“那是虚渊制造的记忆傀儡!真正的老伯早已安息,他不想你背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