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野十分厚脸皮地“哦”了声,漫不经心地解释:“习惯了,有时候我们对动物也会吹口哨。”
姜甜:“???”
她是动物?
虽然……人类确实也是动物。但这怎么听都好像是骂人的话。她开始怀疑刚刚这人道歉的诚意,他是不是后悔向她道歉了?
从她眼底略微窥到一丝猜疑的丛野,恨不得穿回一分钟前,给自己两大嘴巴子,不会说话就别说。
他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眼神故带两分悲伤,淡声道:“我是觉得你的眼神跟小动物一样纯净,这是在夸你。”
如此土味的夸奖使姜甜头皮一麻,但看他又想起了伤心事,只好长长呼出一口气,将那种奇怪的感觉赶紧甩出脑外。
她收回目光,将小提琴架到肩上,拉弦试过两次音后,随后整个人都掉入了舒缓放松的旋律当中。
她面朝大海,迎着山风。
小提琴悠扬温柔的琴音似昼夜交替与四季轮回,伴随花开,待有结果。被风带给丛林,带给树,带给草,带给无数的动物。
夜晚丛林里,似有清风绕过,草丛涌动,雪白的兔子双脚站立,三瓣耸动地嚼动着草,双耳直立,好奇地四下观察。
姜甜沐浴在月光之下,不自觉闭上眼,神色沉浸,裙摆与长发不安寂寞地飘扬伴舞。每一抹裙摆的飞扬,每一缕发丝的纠缠,都无时无刻地紧抓着丛野的目光与心跳。
轻扬的发丝,像缕缕红线,一下一下缠住他的心脏,无法呼吸。
圆月之下的狼,被月光唤出野性。
丛野的目光逐渐染上如野兽般的侵略,活跃兴奋的大脑,自产出一个离经叛道的想法——
看起来柔弱又怎样,终要回国又如何?去他妈的不合适!他想要她,想与她分享这片丛林。
姜甜逐渐睁开双眼,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细白的五指捏着琴弓轻轻来回一拉,给曲子留下一个温柔缠绵的心弦。
收了曲,她下意识看向丛野,随之一愣。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深邃的黑眸看起来格外锋利,却又与以往的冷峻不同。更像她第一次见到云豹,它即将扑上来时的眼神,懒散荡然不存,接踵而来的是狩猎的侵略性。
她又有了那种,被某大型野兽盯上的错觉,顿时有些无措地退了两步。
她看着丛野,试探地问:“不好听吗?”
自己不是专攻小提琴的音乐家,平日里练一练实属消遣,有人觉得不好听倒也正常。但他的脸色,看起来未免也太吓人了点。
“好听啊。”丛野强迫自己收回过于露骨的目光,以免吓到某只小白兔,随后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来闻洲岛这么久,之前怎么没听你练过琴?”
他出自丛家这样的世家,自然不是一出生就是野人的,从小也是样样精通,很清楚乐器这种东西,一天不练就会生疏。
姜甜意外地“啊”了声,她看了眼丛野,脸色有些古怪,在考量要不要说。
这会儿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万一听了,又不好呢?
丛野看着她的目光略显上讶异,看似不经意地调侃:“怎么?这还有不能说的秘密?”
姜甜摇摇头,随后细声细语地实话实说:“因为怕你嘲讽我。”
毕竟从她一上岛,他就极为看不惯自己,谁知道看见自己拉琴,又会冒出什么样的阴阳怪气。
丛野:“???”
他又想穿越了,十分想将当初那个自大自负的家伙踢进海里,清醒两圈。
回忆了半响,他“啧”了声,突然朝姜甜点了点下巴:“你过来。”
姜甜顿时目光警惕,甚至后退了两步:“你要干嘛?”
丛野都被气笑了,目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拖着散漫的强调要笑不笑地说:“放心,不揍你。”
姜甜:“……”
她慢吞吞地几步走到丛野跟前,仰起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不禁感叹,丛野真的比自己高出好多啊。
下一刻,丛野猝不及防地伸出手臂,隔着栏杆将她揽进怀里。触及到她的肩她的背……
他当即不可思议,怎么会有如此柔软的姑娘,还是说女孩子都是如此?
姜甜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近的距离,更何况对方打的赤膊,她试图伸手推开他,触及要对方的坚硬的肌肉,顺便被烫到似的抽回手。她脸颊滚烫,又羞又尴尬,无措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
以她的性子,丛野知道自己不能太激进,手臂用力紧了紧,很快就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