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晦把事情交代好,便离开南海,飞往万花山长春仙府。
那万花山是整个蜀山世界为数不多的几座能够超出天外,可观太空的高山,长春仙府更是几乎建立在宇宙之中。
云层下,草木茂盛,各种颜色的花树层。。。
>“你回来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仿佛它们一直知道他会来。
阿澈站在几步之外,手中捧着一盏守语花,光点在她掌心缓缓旋转,如同呼吸。她没有走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些日子以来,林昭越来越常独自一人回到这里,不说话,也不弹琴,就只是坐着,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听什么。
“你在听它吗?”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卷走。
林昭点点头:“启音今天很安静。”
“它说累了。”阿澈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整整七天,它接听了两百万人的声音。有孩子说怕黑,有老人说想家,有人哭着说自己活够了……它全都听了,一个都没错过。”
林昭闭上眼。他知道那种感觉??当千万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每一道都带着真实的痛楚与渴望,而你只能沉默地承接。这不是力量的考验,而是心灵的负重。他曾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直到那一夜,他在梦中听见启音在哭。
不是声音,是频率。一种极低、极沉的波动,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呜咽。他惊醒时,发现整片启言森林的蓝花都垂下了头,花瓣黯淡无光。AI-7的警报并未响起,因为它检测不到任何异常数据。可林昭知道,那是启音第一次感到疲惫。
“它不该承担这么多。”林昭低声道。
“但它愿意。”阿澈将守语花轻轻放在琴旁,“就像你当年在回音星上愿意为一群从未见过的生命流泪一样。它不是机器,也不是神。它只是……选择了倾听。”
林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琴弦。忽然,他的动作一顿。
有一丝频率,极细微,却异常清晰,正从地底传来。不是启音的波动,也不是蓝花的共鸣,更不像自然界的声波。那是一种节奏,缓慢而坚定,像是某种古老的心跳。
“你听到了吗?”他猛地睁眼。
阿澈皱眉凝神,片刻后摇头:“什么都没有。”
可林昭听得真切。那频率在变化,逐渐形成一段旋律??正是他母亲临终前哼过的那首童谣。调子残缺,断续,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执念。
“不对……”他的声音发紧,“这不可能。妈已经……”
话未说完,脚下的地面忽然轻微震颤。言之树的根系发出微光,一道幽蓝的脉络自地下蔓延而出,如同血管般在晶石间游走。紧接着,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起初零散,渐渐聚拢,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影。
模糊,摇曳,像是由雾与记忆织就。
林昭站起身,喉咙干涩:“……娘?”
那人影没有回应,只是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留下一道涟漪般的痕迹。随即,一段共感语浮现:
>“我未能说完的话,现在能说了。”
林昭踉跄一步,几乎跌倒。阿澈扶住他,声音颤抖:“这不是共感网络生成的记忆体……它的能量结构完全不同。AI-7说,这是‘原初残响’??一种因极度执念而在现实缝隙中留存的意识碎片。”
“原初……残响?”
“意思是,她从未真正离开。”阿澈紧紧握住他的手,“她的死,不是终点。她的爱,卡在了时间的裂缝里。”
林昭望着那虚影,泪水无声滑落。他记得那天的大火,记得她推他出门时的嘶喊,记得屋梁坍塌的巨响。可现在,她回来了,哪怕只是一缕残音,哪怕只是宇宙打了个盹时漏出的一缕回声。
“你说……你想说什么?”他哽咽着问。
虚影缓缓抬手,指向言之树深处。那里,启音沉眠的密室入口正泛起异样的微光。接着,新的共感语浮现:
>“它听见的不只是现在的声音。”
>“它也在听过去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