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看著面前荒诞的一幕,猛地深吸一口气,肩膀剧烈抖动了好几下。
他好不容易才把衝到喉咙口的爆笑给硬生生憋了回去,发出一声被呛到似的轻咳。
景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復成大敌当前的严肃状,但微微抽搐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他手中的阵刀抬起,闪烁著雷光,指向那边一边疯狂咒骂一边扭著女僕裙摆的幻朧。
“诸君,莫要迟疑,敌人……呃,形態虽诡譎出奇,然其行动已被……呃,『有效制约。”
他的声音里带著明显的颤抖,是憋笑憋的,“机不可失,咳,速速……集火。”
话音落下,神君虚影再次凝聚,雷光闪烁,劈向幻朧舞动时露出的破绽。
他用实际行动詮释了什么叫“趁你病要你命”,以及“只要我衝到的最前,攻击够快,旁人就看不到我在笑”。
飞霄则显得坦诚许多,她大笑一声,刀光如匹练般斩出:“这等奇景,当浮一大白,打完再喝,都別拦我。”
镜流眼中寒光一闪,冰寒剑气直刺幻朧心臟,似乎想把这辣眼睛的东西冻结粉碎。
刃的血色刀光更加狂暴,像是那团粉色多蹦躂一秒都污染他的眼睛。
丹恆操控著古海之力,水龙捲都带著点无语的意味砸过去。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重力场毫不犹豫地笼罩而下。
三月七嘴角抽搐,箭雨呼啸著飞出,星则拖著炎枪高高跃起,直刺幻朧巨大的邪恶。
战斗,在慷慨激昂的伴奏下,以一种谁也没预料到的、极其欢脱且精神污染的方式,再次打响。
角落的信使绝望地旋转、跳跃,被迫展示著舞姿。
她眼睁睁看著不远处庞大的、穿著死亡芭比粉女僕装的幻朧。
在景元的神君雷光、飞霄的凌厉刀气、镜流的冰寒剑意、刃的癲狂斩击、丹恆的古海衝击、瓦尔特的重力压制。
以及星和三月七的骚扰下,身躯不断被打出巨大的窟窿、撕裂开恐怖的伤口,又被丰饶之力迅速修復。
丰饶之力疯狂涌动,血肉与能量一次次重组,让那具巨大的身躯在崩溃与重生间循环。
狂暴的能量乱流几乎要掀翻整个建木玄根空间,但那魔性的旋律和舞蹈动作却顽强地穿透一切,支配著幻朧的四肢。
幻朧一边挨著毒打,一边还得跟著节拍扭动她那庞大的身躯,场面荒诞到了极点。
信使一边跳著,一边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
往好处想……往好处想,至少挨揍的不是自己。
他们都在集火那个绝灭大君,自己只是在跳舞,跳舞而已!
虽然很羞耻,但至少不疼,而且……而且这里只有她一个忆庭的人!
只要不记录,只要事后坚决否认……这段黑歷史就……就没人知道!
对!黑歷史只要不被记录,就等於不存在!
刚刚做完这番艰难的心理建设,信使觉得心里似乎好受了那么一丝丝,屈辱的舞步好似也轻快了一点。
就在这时,她的眼睛余光突然瞥见——在建木玄根空间能量激盪、光影混乱的边缘,一道极其短暂、如同最纯净水晶般剔透模糊的身影一闪而逝。
那身影过於虚幻,好似只是光线扭曲產生的错觉。
身影同样也模糊不清,像是由无数破碎的镜面和记忆棱光构成,只是短短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