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刺眼的火光伴隨著黑烟腾起,宣告著这艘倒霉星槎的彻底报废。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从碰撞到完全解体,不过两三秒。
贾昇他们的星槎也剧烈震动,船首严重变形,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险险地停了下来,漂浮在解体的星槎残骸之中。
停云捂著被撞得生疼的额头,看著眼前如同被巨兽啃过般的惨烈景象,狐狸耳朵都嚇得竖了起来,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的纳……帝弓司命啊……这……这怎么可能撞得这么碎?拆也拆不成这样啊,简直……简直像是专门瞄准了弱点撞的一样。”
瀰漫的金属粉尘和能量逸散的蓝光尚未散去,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爆炸的火光和纷飞的碎片中心猛的窜了出来!
那人似乎毫髮无伤,只是身上的衣物有些破损和焦痕。
他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中,脚下踩著几块较大的漂浮残骸。
一头凌乱的黑髮下,是一双赤红眼眸。
在看清是谁后,丹恆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我的妈呀!”
三月七看清来人直接拿出了武器,声音带著浓浓的无奈。
“怎么又是他?!这个红眼病大叔是装了定位器吗?阴魂不散!简直像个甩不掉的男鬼!哪哪都有他!”
半空中的刃,双赤红眼眸穿透瀰漫的尘埃,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丹恆身上。
他像是完全无视了其他人,包括那艘撞毁他星槎的罪魁祸首。
与此前数次相见时不同,这次疯狂和一种扭曲的执念在他眼中翻涌,几乎要溢出来。
“人……有……五……名……”
他的声音顿了顿,不再压抑著某种即將爆发的狂乱,赤瞳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代……价……有……三……”
“丹恆……你是其中之一!!!”
……
时间倒回刃刚刚被“卖”给仙舟时。
阴暗、潮湿、终年瀰漫著化不开的腐朽与绝望气息的幽囚狱深处。
沉重的柵栏与光幕落下,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將那个高大、沉默、散发著不祥气息的身影重新关了进去。
令人意外的是,刃对这里似乎异常熟悉。
他甚至没有多看关门的狱卒一眼,径直走向牢房角落一个相对乾燥的位置,靠著冰冷的石壁缓缓坐下,闭上了那双赤红的眼。
动作熟稔得仿佛只是回了趟不怎么喜欢的“老家”。
隔壁牢房关著一个看起来有些油滑、但此刻也蔫头耷脑的男性狐人罪犯。
他原本正百无聊赖地数著自己尾巴上的毛,看到新邻居被关进来,还是这么一位气质独特浑身煞气、沉默寡言像个哑巴的主儿,顿时来了点精神,试图搭话热络热络。
“嘿,新来的兄弟!犯啥事儿进来的?看你气场,刚刚外面的乱子是你搞出来的吧?……嘖嘖,够猛的啊!我叫汉三,非法星槎改装结果用劲过猛,不小心炸了半个港口,你呢?”
狐人汉三隔著柵栏,努力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方只是空气。
汉三碰了个硬钉子,有点尷尬,但又不甘心。
他观察著刃:一声不吭,眼神空洞又藏著骇人的疯狂,说话简短……基本不说。
还带著一种酷毙了的破碎感……简直是汉三心目中“硬汉”“狠人”的完美模板!
汉三的狐狸眼滴溜溜一转,忽然福至心灵。
他学著刃的样子,也靠著墙壁坐下,努力板起脸,试图模仿刃那种生人勿近、饱经沧桑又带著点厌世感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