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会儿,他的确觉得陈念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那瞬间涌上心头的除了错愕之外还有愤怒,愤怒于陈念怎么能像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一样。
像他们一样,将虚无缥缈的罪名归咎于他。什么设计害死亲生兄长,什么阴谋逼迫父亲退位。傅非臣恼得想笑,一时连辩驳都懒得。
再多背一条人命,似乎也并无不可。
无所谓了。他按住陈念时这样想。
反正他再怎么试图做个好人都无济于事,迟早要被反咬一口。倒不如……
继续做他的恶人。
他大脑中立刻涌出无数个恶毒计划。
把陈念扣下来,关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打一条新的项圈给他戴。平常就拴在书桌旁好了,傅非臣扯一扯链子,就能将他拽进怀里。
直到,陈念说他没怀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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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傅非臣叫了他一声,慢慢走到人身边。
陈念侧了侧身,但没躲开。
他也累了,各种意义上的累。cas生死不明,背后还藏着抓不到的罪魁祸首,陈念感觉自己其实是只螃蟹,正被闷在锅里小火慢蒸。
他张牙舞爪,把锅盖敲得当当响,自以为声势浩大。
但透明玻璃外是另一个世界,他去不了。
越野车远远开过来,停在了离他们十几米的位置。
傅非臣没有用强。他将手按在陈念肩膀上,声音沉而缓:“回家休息会儿。”
“你累了。”
陈念把他手甩开,低头拽起t恤下摆擦了把汗。
他撑着腰,一瘸一拐地朝越野那边走,自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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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一上车就闭起眼睛假装睡觉。几分钟后他听见车门开关的声音,然后身边就靠过来一团热气。
热气口吐人言,报了个陈念没听过的地址。
脑子里乱七八糟思绪乱飞,陈念懒得管他又要把自己带到哪儿。
随便吧,蒸笼就这么大,他想去看看。
手机嗡了一声,陈念低头瞥了眼。是赵成佑跟他说放心,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陈念回他个谢谢。
这期间傅非臣一直用余光望着他,不肯挪开,也不肯开口。见陈念始终不问要去哪儿,他便也只好将想说的话死死压在喉咙里。
他要带陈念去的地方是他的家。
不同于傅家庄园,一个唯独属于他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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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地方时,陈念已经迷糊着睡了过去。
李骁先从驾驶座上下来,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陈念。但他刚一伸手,就被傅非臣挡开了。
“我来。”
陈念歪在后座,表情很不舒服。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他睡梦中眉毛都皱着,嘴唇也紧张抿起,像是随时提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