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非臣侧过头看她,笑了笑,“我知道。”
“我也是。”
恰好嵌合的戒指在两人食指上闪着光。傅非臣说能给它过百天,其实恐怕还要多。
他还在鹭城时就给设计师发了草图。那时他浑浑噩噩,在精神疾病和自我厌弃中一直下坠,是想到陈念才勉强从那种混乱的日子里走出来。
公寓对面的空楼层就是他的心。见过很多、拥有很多,依旧空空荡荡。每当对面那盏昏黄的小灯亮起,他才陡然寻觅到生命的意义。
但这些没必要对谁说。他只是很认真地,重新说了一遍。
“我也是认真的。”
“……”
薛燕华沉默地打量着他。上了年纪,又饱经病魔摧残,她瘦得很,却在这种审视中迸射出母狮般的威严。
“我只有念念一个孩子。”她平静道,“他爸爸不争气,念念吃过很多苦。”
“但他倔,不往外说,别人就以为他都没感觉。只有当妈的知道,他心里其实都记得。”
“……”
傅非臣脸色微变。他很想解释,然而却说不出口。薛燕华也并不要他解释,她摆摆手,在陈念拎着今今后颈皮朝她晃时微笑起来。
“你们过去怎么样,我是管不到的。”薛燕华慢慢道,“以后……”
“你照顾好他。”
“阿姨再认真地、真诚地,拜托你一次。”
“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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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话陈念都没听到,他也料想不到他都二十一了,他妈还要站出来帮他要一个保障。
但傅非臣的异样是写在脸上的,陈念帮薛燕华把行李拿出来,傅非臣就一直在后面跟着。
也不说什么,就看着陈念。陈念不出半钟头就察觉到不对,他把薛燕华带来的一些日用品放好,在傅非臣跟进浴室时,啪嗒把门锁上了。
“……”
傅非臣没料到他还有这出,一时间愣住。陈念很少见他这样,没忍住笑起来,好半天才憋回去严肃道:“你怎么了啊?”
“……没怎么。”
傅非臣上来抱他。明明在把人往自己怀里按,却透露出一种惶然。陈念把他衣领拉下来点,没轻没重地咬在人锁骨上。
“……”
痛感是慢慢传来的,陈念一点一点加了力气。傅非臣一动不动,差不多快要咬出血的时候,陈念才抬头看他:“舒服了吗?”
这种诡异的安慰方式,大概只有他们两个能懂。傅非臣凑过去,捧住他脸接了个吻。
没什么情欲色彩在里面,只是单纯地验证存在。痛让他知道这不是一场随时会破的梦,切实存在的躯体能将他彻底唤醒。
陈念抬起头认真应和他。唇面摩挲、气息交缠,他轻轻跟傅非臣讲:“下次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