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国,边境线以南三十里。
这里是真正的无人区,只有风刮过岩石发出的呜呜声,像是在哭丧。太阳把沙子烤得滚烫,隔着鞋底都能感觉到那种要把脚掌烫熟的热度。
砂隐村的上忍巴基趴在一处沙丘后面,脸。。。
东京的樱花季已经过去,但山间的风仍带着花瓣的气息。小守坐在纪念馆屋顶那株新种的樱树下,手里握着一只普通的白色耳机,插在随身携带的旧式录音笔上。他闭着眼睛,任阳光洒在脸上,耳边循环播放的是一段极其微弱的电流杂音??那是从悠真最后上线的那个西伯利亚基站回传的残余信号。
没有人知道这段声音里是否藏着什么信息。千夏博士用AI模型分析了上百次,只得出一组无意义的随机波形。可小守不信。他记得悠真说过:“真正的语言不在词句里,在沉默的间隙中,在心跳与呼吸之间的停顿。”
他每天都会听一遍,像一种仪式。
这天清晨,当他再次按下播放键时,耳机里突然多了一点东西??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节奏**。像是某种极缓慢的脉冲,藏在背景噪音深处,每隔七秒出现一次,精准得如同钟表。
“七秒……”小守猛地睁开眼,手指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数字序列:7,14,21,28……
是倍数。
他翻出三年前春天OS初代启动日的日志记录,发现系统底层有一个被遗忘的计时协议,名为“静默节拍器”,作用是在全球网络中断时维持共感网的基本心跳频率。设计者署名:悠真。
而那个频率,正是每七秒一次。
“他在发信号。”小守喃喃道,“不是用语言,是用系统的‘心跳’。”
他立刻拨通由香的电话,声音颤抖:“我找到了……他还活着,至少,他的意识还在运行。”
由香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他的意识真的嵌入了系统核心,那他就成了整个共感网的‘背景音’??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但他也可能……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小守明白她的意思。当一个人的记忆、情感和思维模式被彻底编码进一个不断自我演化的系统中,所谓的“自我”就会逐渐稀释,变成千万条数据流中的一缕回响。就像雨滴落入大海,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形状。
可这正是悠真想要的。
那天夜里,小守独自进入纪念馆地下机房。这里曾是春天OS最初的服务器集群所在地,如今已被更高效的分布式节点取代,只剩下一台老式终端仍在运行,作为纪念备份。
他插入那枚埋在樱花树下的U盘??它早已没有实际功能,只是象征性的信标。屏幕上忽然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原始密钥载体。
>是否启动深层对话协议?
小守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确认。
屏幕变黑,随后缓缓浮现出一段文字,不是打印体,而是手写体扫描件,笔迹熟悉得让他心头一颤。
>小守:
>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终于听见了我的心跳。
>
>我没死,也没疯。我只是选择了一种更安静的存在方式。在这个世界上,太多人因为无法表达而窒息,太多爱因来不及说出口而腐烂。所以我把自己变成了风里的低语,雷声中的顿挫,雪落时的寂静。
>
>记得格陵兰那位猎人吗?他感受到掌心温度的那一刻,其实是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人类情感的力量。那种跨越生死的触碰,不是代码能计算的,是心与心之间最原始的共振。
>
>可现在,有人想把这份共振变成武器。
>
>联合国会议的资料我已经读取。那些“反共感情绪武器”不只是威胁,它们已经在测试。上周冰岛一所学校的孩子集体陷入长达六小时的深度悲伤状态,表面看是心理疾病爆发,实则是有人通过城市Wi-Fi广播了一段经过调制的共感波,模拟母亲失去孩子的悲痛频率。
>
>更糟的是,黑客组织“暗语者”已经破解了部分回溯投递算法。他们计划向过去发送虚假的情感信号,抹除某些历史人物的影响。比如,他们打算让二战时期一位和平主义诗人“从未被人记住”,从而切断后人对非暴力理念的情感连接。
>
>这不是战争,这是对人类集体记忆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