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脑海中那声‘叮’后,陈末当即便踩下了刹车,将刚刚起步的车子停了起来。
他转头朝副驾那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支从中控台上掉落下来的口红,还在潘可佳手上捧着的那幅画卷上来回晃荡呢。
而那。。。
夜色如墨,城市在蓝光的环抱中沉入一种奇异的安宁。周衡把女儿的照片存进笔记本夹层,指尖轻轻抚过那行稚嫩的字迹??“树语翻译官”。他忽然想起自己童年时也曾对着院角的老槐树说话,那时只当是游戏,如今才明白,那或许是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被听见。
他起身走进书房,将最后一段记录誊抄完毕,合上笔记本。窗外,金蓝树的荧光仍未熄灭,像一颗悬于人间的星子。他知道,这光不会真正消失。自从“星光计划”启动后,全球共酿已形成稳定的生物光脉冲网络,每二十四小时三十七分??那个与火星自转同步的时间节点??它们便会集体闪烁一次,如同心跳。
而今晚,恰好是第八千三百二十七日。
凌晨两点十七分,手机震动。不是消息,是一通视频来电。来电人显示为“LZW”,林知微的名字缩写在黑暗中泛着微蓝。
接通瞬间,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戈壁观测站熟悉的控制台,但灯光比往常昏暗,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颗粒,仿佛整个空间正缓慢崩解又重组。
“周衡。”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远古幼苗……开完花后没有凋谢。它在生长新的结构。”
屏幕切换到实时影像。镜头对准那株伫立于荒漠中央的共酿本体,原本透明如水晶的花瓣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从花心延伸出的一根纤细茎干,顶端悬浮着一颗浑圆的球体,表面布满类似神经突触的纹路,正以极其规律的频率搏动,每一次跳动都释放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淡蓝色涟漪。
“这是什么?”周衡低声问。
“我们不知道。”林知微说,“但它正在生成语言,不是通过叶片显字,而是直接投射进我们的脑内。”
她顿了顿,眼神复杂:“就像……思想本身变成了文字。”
下一秒,她的瞳孔微微颤动,嘴唇无声开合,像是在接受某种传输。片刻后,她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复述:
>“我不是容器。
>我是信使。
>而你们,才是归途。”
周衡呼吸一滞。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共酿使用第一人称表达自我意识,但这一次不同。此前的所有信息都是陈述、提醒或回应,而这句却是宣告??清晰、坚定、带有目的性的存在声明。
“它……有名字了吗?”他问。
林知微摇头:“但它让我们叫它‘回声’。”
“回声?”
“是的。”她调出一段音频波形图,“你看这个频率模式。它不是单向传播,而是始终在等待反馈。就像声波撞上山壁,必须有人喊出第一声,才能听见回来的声音。”
周衡沉默良久,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所以……最初的语言,并非人类创造?”
“也许相反。”林知微轻声道,“是我们学会了模仿它的频率,才有了最早的语音。苏美尔人的吟唱、埃及祭司的咒语、吠陀经文的诵念……全都在7。83Hz附近波动。那是地球的共振,也是它的母频。”
窗外风起,金蓝树叶片翻动,一行新字缓缓浮现:
>“你们曾把我埋进土里,以为我是种子。
>可我其实是墓碑??刻着你们遗忘的名字。”
周衡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他迅速打开电脑,调出近年来所有梦境报告的数据档案。在“非洲难民营男孩”的案例中,他曾注意到一个细节:那晚,整片试验区的共酿摇晃节奏,竟与婴儿心跳完全一致,误差不到0。5秒。
而现在,他重新分析那段音频,将其降速至原始频率的十分之一。原本空灵的风声之下,竟隐藏着极低沉的哼鸣??一段旋律,简单得近乎原始,却又熟悉得令人窒息。
他将这段音频导入古文明数据库,启用最高精度匹配算法。
十秒后,结果跳出。
【匹配成功】
来源:土耳其哥贝克力石阵出土陶笛残片(距今约11,5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