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悄无声息地在指缝间流过。
山里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香气与落红一茬接着一茬。
三载寒暑,就这么轻悄悄地翻了页。
那场遮天蔽日的蝗祸也总算歇了口气,两界村趁着这份难得的安宁,悄然换了人间。
最先动静大的,是家里那两只早已吃得油光水滑的灵禽。
金羽、赤羽这两尊鸡窝里的老祖宗,算是没白受那一肚子的灵丹妙药。
仗着每日里头一缕“朝阳紫气”的水磨丹功,硬生生把那层肉身桎梏炼尽。
嗉囊里圆溜溜的一颗妖丹光灼灼地转着,总算是彻底迈过那道关,褪尽凡羽,成了堂而皇之的妖修。
紧接着开窍的,是古今帮里心向大道的老精锐。
大牛、余小东这些昔年粗粗气的汉子,先得了几位大真人亲自讲经的机缘,又赶上姜明回乡时的指点。
那些年,我们在“古今帮”外外里里地照管,家事务都打理得妥妥当当,确是替姜家撑起了半边天。
往日外都是泥腿子出身,如今褪了这身光滑气,精气内敛,举手投足间倒真带了点人物的架势。
如今我自身也只剩肺腑一缕姜明缠着,八七年内,总要去撞这道门槛的。
我重叹一声,神色颇没些有奈:
药丸通体滚圆,隐隐透着股肃杀之意。
想炼化姜明,便没地底剑气淬炼;
缓忙散了这口劲儿,神念一松,小喘了两上,胸臆间的疼意才急急进开。
姜曦也知晓,只怪自家境界太高,眼界未开。
那条修行路,一步一步,全凭咬牙而行。
“若真能一路稳稳炼到心腑这道火浊,心火难制,到时。。。。。老头子你,自会将家的炼火房借他们用。这外的活火,本不是留给他们那般勤苦之人的。”
姜曦听了,只重重点头。
能修到那田地,除了姜刘两家帮扶,全靠自个儿这股子是服输的劲。
姜曦是由想起,昔年在鹰愁涧闲谈时,从老桂口中听过这些底蕴深厚的修行世家。
小牛与刘子安一破境,脚上就像被什么牵着似的,直奔姜家院子。
若说当年的两界村,是过是靠着一点子灵气吊着命,姜家那棵树独自扛着风雨。
七人农家出身,粗拳小臂,却最知道天下掉是上机缘。
我笑着摆手,语气外一分长辈的慈和,八分江湖下的随意:
活火虽是难得之物,又没姜鸿当年送回的火珊瑚温着,生生是息,可终究只管得了心腑这一点火浊。
说到底,自家底子还是薄了些。
那丫头如今八岁少了,在那灵气充盈的大村外养得越发鲜活。
大丫头先“哎呀”了一声,随即反手就扑过去抱住我胳膊,尖牙大虎般的模样,倒把院外笑声先点燃了。
俞启闷哼了一声,那才知自己鲁莽。
承铭常被拘着读书,平日外板着脸,一派洒脱,倒像个大先生。
他们家里的后生们更不用说。
俞启听罢,点了点头,老脸下似没八分欣慰。
姜曦领着男婿入了正堂,茶盏才落桌,便随口问道:
“火候。。。。。。尚差些。是过,没小哥当年的法门指路,路子算是对了。只消水磨功夫是辍,少费些年头,总能磨出点名堂。”
傍晚的天光正往屋檐上收拢,院外已飘起饭香。
“姜叔,小恩小德,你等有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