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晚夏。
陈氏驻地张灯结彩,修士往来贺喜,红绸铺路,喜气盈天。
二人换了身粗衣。
混入人群。
几个小廝提著匣,见了二人,小步走来,“两位仙长,今日乐珍小姐大喜,族里备了喜,討个彩头?“
“你怎知我二人是仙长?”
许戒甲笑著,隨手拈起一块,撕开油纸丟入口中。甜中带酸,芝麻与蜂蜜混著枣泥,隱约还有一丝药香调和。
材料不贵。
好做,也好吃。
“您说笑了。”小廝赔笑,指向宿永怀道:“这位仙长往这儿一站,小的眼睛都刺得生疼。想必和咱家陈周修少爷一般,是位剑修大人。”
“呵呵。”
宿永怀低笑,指间捻起一块。
“大人您吃著,小的告退。”两个小廝端著匣,继续在道上吆喝分发。
二人信步閒游。
天色尚早,寿山峰距此百里,若不等夜色遮掩,贸然前往反倒惹眼。
行至河岸。
一艘木船缓缓靠岸。
船上匠人正熔铁水、备火炉,许戒甲眼中闪过兴味:“打铁,师兄看看吗?”
宿永怀抱臂而立:“横竖无事,看看也罢。”
“好。”
二人寻了处空地。
暮色渐沉时,第一朵烟炸响。
嘭~!
嘭嘭嘭~!
金光撕裂天际。
紧接著,铁水泼洒,千点星火迸溅,如银河倾泻,火树银。
许戒甲望著漫天流火,忽然开口:“师兄,胡眾英此鬼心术不正,你传他木鬼之法,务必当心。”
宿永怀仰躺在草地上,闻言轻笑:“被你发现了。”
又一朵烟绽放,映亮他半边侧脸。
“我平生最厌欠人情。胡老鬼虽非善类,但眼界毒辣,近来我剑术精进,多亏他点拨。”
“他授我心得,我传他木法。”
“两不相欠。”
嘭~!
一朵烟升空。
夜空骤亮,金红交织。
“师兄自己有底最好。”许戒甲站起身子,道:“师姐已经找好门路,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