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戒甲脚步微顿,心头复杂。
恩仇交织。
恩者,洪冬荣引他入道,临难仍不忘交代庙中底蕴;仇者,昔日欲置他於死地。
沉默一瞬。
他隨仙姑踏入洞中。
洞中寒气侵骨,每进一步,身上便似覆了一层霜,此乃日精子所留寒雨印。
洞底,锁链森然。
一枯瘦老叟被穿了琵琶骨,悬吊半空。身旁獓因正撕咬其血肉。
许戒甲眼神一冷,翻掌轰出一拳。
“滚!”
水虎凝形,咆哮扑出,与獓因撕咬缠斗。
他缓步上前。
锁链轻响,洪冬荣缓缓抬头,乱发间露出一张枯槁的脸。见是许戒甲,竟咧嘴一笑:
“庙里。。。。如何了?”
“一切顺利,云鹤师兄筑基功成,永怀师兄则已至练气六层,如今远赴西漠,去寻求筑基机缘了。”
“好!”洪冬荣咳出血沫,“重云他们呢?”
“走了。”
“走。。。。也好,走了也好。。。。”
许戒甲取出甘果丹,塞入他口中:“师傅尝尝,这是青萍师姐专炼的。”
洪冬荣喉头滚动,囫圇吞下。
待要再言,一旁仙姑轻咳一声,目含警示。洪冬荣是邪修,弒杀巡检的重犯。能允探视已是破例。
“唉。”
一声嘆息。
见丹也吃了,旧也敘了。
仙姑赶忙拉著许戒甲要走。
临走之际,他又走到洪冬荣面前,凝神看了几眼。
数息之后。
许戒甲神色淡然。
恩仇已无,从此,两人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