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戒甲探出手。
神魂之力如潮奔涌,瞬息与那魂魄交缠。
意识沉暗。
墮入无边黑暗。
许戒甲意念微动,照影一晃,青金火光照亮方寸之地。光晕中,祭司魂魄双目紧闭,蜷缩如婴。
呼——
阴风骤起。
祭祀猛地睁眼。
然而,眼前景象骤变,哪还有红袍修士?唯见高踞黑暗之上。。。。
一尊掌托油灯、双瞳燃火的。。。
地府鬼神!
“啊——!!”
祭祀发出悽厉魂啸,噗通跪伏,魂体如筛糠般颤抖:
“小。。。小的熊世昌。。。”
“叩。。。叩见大。。。大人!!”
许戒甲的声音在黑暗中迴荡,“哦?你。。。不是信奉那梦蛾的邪神么?”他驱使背后鬼神正面俯视,“怎地今日见了本座,倒称起“大人”了?”
熊世昌跪伏良久,方抖索道:
“大人,小的。。。也非真心信奉。您今日所见那廝,不过走了狗运,得了梦蛾大人的遗物。他。。。他实乃一介练气小修,算得什么真正的“神”!”
“遗物?”
“正是!”
见许戒甲似有兴趣,熊世昌忙道:“梦蛾大人金身破碎,我等小祭祀,皆在梦中分得几道术法遗泽,唯独那廝!”他语带妒恨,“得了一页金纸!”
“细说!”
许戒甲心头剧震。
金纸?莫非是神书残页?!
熊世昌却不答,反砰砰磕头,哀声乞怜:“大人!小的如今肉身已毁,只余残魂,求大人垂怜,赐我一瓢黄泉水!让小的做个阴兵鬼卒,苟延残喘也好啊!”
那教徒望著自己如见鬼神,许戒甲心中却掠过一丝疑云。
他怎知晓黄泉水能点化阴兵?
此事许戒甲知道,也是当年乐愁斥骂他时,无意间漏了半句口风。
教徒信奉邪神。
想来这消息也是邪神所授。
不过。。。这邪神竟连地府的事都知晓,当真是见闻广博,藏得够深。
“唔。。。”许戒甲沉吟片刻,忽地冷笑:“你这孽障!在世时诱骗流民,血肉饲邪,罪该万死!如今落入本座掌中,还敢痴心妄想,討价还价?!”
“大人!”
“小的我。。。。”
驀地!
熊世昌猛地昂首!
脸上卑微之色尽数褪尽,化作一幅扭曲到极致的怨毒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