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雷蒙上去把地上的合同一张一张捡了起来,收拾好之后转交给了另一端的但丁,尊贵的大皇子眯起眼睛来,微微勾著唇,“很好。”
名字签完了,协议生效。
尉婪按著楚鳶的肩膀没鬆开,整个人如同天塌了似的,他的眸子一墨一蓝那样漂亮,可是这一刻,这漂亮的背后,是脆弱,是分崩离析。
他感觉喉咙口都尝到了血味,“为什么?”
为什么?
楚鳶?为什么……
为什么要嫁给大皇子?
楚鳶没说话,只是眸子里泛著些许水光,她向来是张牙舞爪的,顶著那张艷欲冲天的脸,而现在,她面对尉婪的剧烈情绪,竟然一个字都没说。
说点什么,楚鳶,说点什么……
伸手去碰楚鳶的唇,尉婪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为什么……不等等我?”
“等你?”
楚鳶总算说话了,可她说话的语气,一点不像尉婪一般穷途末路。
好像面对世界末日的,只有他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等你……尉婪,你从来没等过我。”
最后一句话击垮了尉婪的承受底线,他用力將楚鳶从座位上拽起来,“跟我回去。”
“我不。”
楚鳶撇开脸,“我会回去,但不是跟你。”
“还能跟谁?”
“自然是我。”
坐在对面一直没参与他们聊天的但丁优雅地站了起来,好像这场闹剧里,他篤定自己是贏家,“我要去和楚家提亲,还要把协议里的各种条款跟她的长辈聊聊,自然是要陪她回去一趟的。”
尉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就这么眼睁睁看著但丁走到了自己面前,將原本自己拉著的楚鳶拽了过去。
尉婪急了,拉著楚鳶的手没松,但丁便熟练地牵起了她另一只手。
这种行为,等同於让楚鳶做选择,就像是把尉婪放在火上烤。
尉婪喊她,用徒劳无功的语气,“楚鳶,一切都还可以挽回,你年轻,为什么著急慌忙就要嫁人?处理这个事情就这一个办法了吗?”
“涉及到你欣赏倾慕的陆初云,我这个替身就该这么用,不是吗?”楚鳶回过头来,字字珠璣。
这一刻,尉婪知道,过去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自私自利的话,如今都变成了,刺向他的刀子。
一刀一刀,將他扎得鲜血淋漓。
他曾经肆无忌惮对她说,他跟她之间就是互相利用,曾经不惜践踏她的真心,旁若无人地道明她是替身的真相。
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和你长得那样相像。
替身怎么了,只要你有利用价值,我一定拼死救你。
“那我这个替身如今这么做,不是物尽其用么?”
楚鳶笑得明晃晃的,可那是笑吗,那分明就是在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