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楚鳶也皱著眉头说,“我惹你了吗?”这个人是不是心理不健全,从小爹不疼娘不爱,所以才这么变幻莫测的?
“没有。”尉婪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艰涩又冰冷,“突然看你不爽罢了。”
“……”楚鳶无话可说。
她搞不懂尉婪的心情,他永远阴晴不定喜怒难猜,又或者说……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总是这样的,不管什么情绪都不会直接表达出来,那些心机手段,永远要给自己留后路。
江殿归发现尉婪不太高兴,还喊了一声挽留他,“尉婪哥,一会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不了,你们陪楚鳶吧。”
尉婪乾巴巴地丟下一句话,而后大步离开,身影好像决绝得从来不会后悔一样。
从来都不会后悔吗?
尉婪问自己,是否真的不会后悔。
回答他的是自己的沉默,胸腔的心臟一跳一跳的,唯有以此来应答。
尉婪走了,楚鳶看著空荡荡的医院走廊好久,才嘆了口气,她回头发现江殿归正盯著自己,“干嘛?”
江殿归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装的,“其实尉婪哥应该挺喜欢你的,你看你每次出事他都急得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但他性格確实不太好……”
“闭嘴昂!”楚鳶做了个嘘的动作,“別在我这里说他的好话。有本事让他自己来说,旁人说的不算。”
也是,楚鳶就这性格。
江殿归瞅著楚鳶的脸,她那么漂亮,追楚鳶的人只多不少,这两年里,除了尉婪,楚鳶身边应该也出现过別的男人吧?
那么为什么这两年楚鳶都没有再谈恋爱呢?
到底是因为被季遇臣伤得太重没有走出来……还是说……她跟尉婪,默不作声,却又不约而同地,在互相做著某件事情?
楚鳶进去的时候挽著江殿归的肩膀,如同妈妈挽著自己的儿子似的,满脸都是慈祥的母爱,她说,“小江啊,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大学的作业写完了吗?”
江殿归原本还在思考人生,措不及防听见楚鳶扭转话题,登时脸色煞白,“我抄完了……不是,我的论文,我……”
“他钱找別人写论文!”
里面的宋存赫当场举手举报江殿归,“楚鳶,这傢伙差点又掛科!我估计他是大学毕不了业了!”
楚鳶柳眉拧在一起,“江殿归你这脑子怎么这么笨啊!啊!书都不会读啊!”
江殿归脸都绿了,天知道他最开始不想跟楚鳶变成这种关係的,可是没想到——到头来,怎么跟楚鳶变成“母子”关係了!
宋存赫笑得不行,在那里捂著肚子说,“楚鳶,要不你给江殿归补课吧,他是我们这几个里面读书最差的,我前几天去他家找他,他爸爸都恨铁不成钢地跟我说,那么好的家庭条件,怎么培养出了一个油盐不进的傻子。”
油盐不进的傻子……
楚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江殿归半晌,愣是把江殿归的脸看得五顏六色跟霓虹灯似的变换,他结结巴巴一会才说,“其实前阵子功课好点了,最近,又,又心不在焉……”
楚鳶和他走到里面,坐在椅子上,一人喝著一杯水,“为什么心不在焉?”
江殿归低著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在想你……”
边上宋存赫举起了床头柜上的瓶,面无表情地说,“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江殿归把话咽了回去,“我撤回!”
楚鳶哈哈大笑,她拍拍江殿归的肩膀,“可惜了,在我眼里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