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银起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砸了个洞似的,回过神来的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怒气一下子溢满了整个胸腔,他强行把钟繾綣身子扳过来,力道大得让她双肩生疼,而后崔银起冷笑著看钟繾綣,“当初贺诛不就是让你来討好我吗?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以为这五年你活得太好,都忘记自己原本是什么货色了呢!”
钟繾綣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有求饶,她的手指死死攥在一起,看著眼前的崔银起,女人感觉自己像是在遭受一场折磨,明明他还没碰她——可是崔银起,你带给我的精神上的攻击,已经令我精疲力竭。
钟繾綣噙著眼泪喊了一声,“你这么看不起我那你还问我干什么!乾脆直接把我还回去不就好了!也正好还你一个清净!”
此话一出,崔银起的呼吸一滯。
钝钝的痛觉缓慢从脚底爬上来,他对著钟繾綣梨带雨的脸愣了好久,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心臟一抽一抽的,好像在膨胀,又好像在坍缩。
还?
不,他不想还。
崔银起抿唇,去碰了一下钟繾綣的脸,惊觉她颤抖在颤抖,好像一只惊弓之鸟,知晓自己下一秒会被箭矢不留余力地射穿心臟。
而拉弓的人,不是贺诛,是他崔银起。
真该死。
崔银起捧她的手指缩回来,男人哑著嗓子说了一句,“你別哭行不行?”
钟繾綣扯著虚偽的笑容问他,“那我这样笑你满意吗?”
崔银起感觉那笑容太刺眼了,心里也跟著像有针在扎似的,他嘶得喘了口气,对著钟繾綣喃喃著,“钟繾綣,我不好受。”
钟繾綣的表情僵在脸上。
居然能从崔银起嘴巴里听见这个话,女人愣住了。
他居然低哑地对钟繾綣说,“你別哭,我不好受。”
钟繾綣下意识轻幅度地摇头,“你又想弄什么招?你又觉得这样逗我很好玩是吧?”
崔银起深呼吸一口气,“我tm也不知道为什么。”
钟繾綣的眼泪快干了,崔银起才敢再触碰她的脸,“你要问我为什么,老子tm也不知道!反正你別哭了,你再哭,我真把你送回去。”
说完这个,他还直接掏出了手机,“你再敢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泪,我就直接给贺诛拨通电话。”
岂料钟繾綣麻木又疲惫地看著他,“你別威胁我了,你拨通吧。”
崔银起登时心里一紧,一股窒息感浮上喉头,他竟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她,“你……你难道……是真的想回去他身边吗?五年了,你还没忘记吗?”
钟繾綣说,“忘记?怎么忘记啊,把我人生变成一滩烂泥的人,恰好是他和你。”
他和你。
崔银起指著自己,“我也是吗?”
“不然呢。”
钟繾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你们为什么不爱我又不肯放过我呢?”
崔银起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回答是他也不知道。
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隔了一会,崔银起说,“你是爱贺诛,还是……恨贺诛。”
“你说呢。”
钟繾綣眼睛通红,那眼里的情绪呼之欲出,强烈汹涌到了崔银起都……不敢和她对视的地步。
她说,“杀人不犯法就好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通通……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