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就好欺负。”尉婪搓搓手,跟苍蝇似的,“很可爱,很好玩,比我们家那个臭小子好玩多了。”
楚鳶加重了踩在尉婪鞋子上的力道,男人登时人都绷紧了,“错了错了错了,高抬贵手鸟姐。”
楚鳶这才作罢,上前擦乾了栗庚的眼泪,“他真的是你的舅舅,他叫栗荆,刚才是那个坏男人嚇唬你呢。”
被喊作坏男人的尉婪在边上冷笑一声,楚鳶便杀过来两个眼刀。
他一缩脖子,抬头看夜空。
“……”陈晋说,“你还真能屈能伸啊。”
尉婪指指自己,“开玩笑,哥们主打的就是一个能进能退,那女人是你能干得过的吗?老实点,不然小心挨揍。”
楚鳶原来在大家心里的地位都这么高啊。
那她一定付出过很多很惨烈的代价,才能够贏得这么多男人女人的尊重吧。
这边栗荆对於见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妹妹欣喜若狂,那边钟繾綣却欲言又止,好像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楚鳶看了一眼钟繾綣,又看了一眼栗庚的脸,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划过,隨后她问,“这些年贺诛有来找你吗?”
將栗庚和栗荆甩在身后,她故意拉开了些距离,单独和钟繾綣聊天。
钟繾綣摇摇头,又点点头,“贺诛一直都有……给我发消息。只是我从来不回。”
“他怎么回事。”楚鳶嘖了一声,咬著自己的手指甲说道,“那你生下这个孩子,他是知道的。”
钟繾綣眼神闪了闪,“確实是知道的。”
也难怪那天贺诛会情绪这么崩溃,在他眼里,就等於是看著一个自己根本无法再接近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生下孩子,这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和折磨。
不过,贺诛,这也是你应得的。
楚鳶搂住了钟繾綣,“別害怕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繾綣,贺诛他不敢再来骚扰你的。”
因为清楚自己曾经对钟繾綣做过什么,所以在她离开他的时候,贺诛也没有勇气再去將她禁錮。
曾经的禁錮已经够多了,她为了贺诛豁出去的,早就已经超出了所谓“报恩”的范畴。
说完这个,钟繾綣拉起楚鳶的手说,“我也很感谢你当初那么帮我,让我有了机会得到新生,楚鳶,我知道你很怕我重蹈覆辙,再回去和贺诛纠缠,但是不会的。”
“五年前我不会,五年后,我更不会。”
钟繾綣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更亮了,带著坚决和绝不回头,她一字一句,“哪怕贺诛这一刻,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再有一丝动容。”
楚鳶用带著心疼的眼神望向她,“你能这样断舍离,我很认可。”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身边某一栋房子与房子之间的小路里,有个人影在本就不明显的黑暗中晃动了一下。
就短短一瞬,他似乎有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想法,却在听见钟繾綣的话以后,又缩了回去。
而后继续消失在了,浓稠又冰凉的夜色里。
无人知晓这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