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望月那时的真正目的是藏在祝家祠堂内的骨莲衣,想必是她主人要她去得到的物什,而祝怀璧从中作梗。”
“我们守株待兔也就正巧,所以也就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那日我们以及祝殃铭都会在祠堂和祝怀璧碰上面来。”
祝殃铭闻言背后真是暗自惊出一身冷汗来,祝怀璧是真该死啊。
“林望月不过受于她主人的命令,这望丘的主人,这般大费周章,看来是藏着当年不少秘密啊。”谢不虞不免有些好笑。
但越接近真相,谢不虞心里就越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看了看祝殃铭,又暗自叹了口气。
他是时候让祝殃铭离开了,眼下去捉拿住这祝怀璧便是最好的理由迫使他离开。
这再往后的恩怨,祝殃铭都不该再掺和进来了,他在身边这几人里是唯一的小辈,于情于理,那些与他无关的前尘恩怨,都不愿让他去沾染分豪。
思及此,谢不虞道:“祝殃铭,你也算是祝家这往后的顶梁柱,出了这么个叛徒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捉住他,将他带回去,让其听从父亲发落!”祝殃铭一拳锤这桌子,愤愤地站了起来,答道。
谢不虞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闻言起身拍了拍祝殃铭的肩膀,道:“不错,祝怀璧此刻定然不在望丘,他作为玄天那边的接应人,势必还会同林望月联系。”
“可他怎么会知道林望月既已身死,所以,师傅要你现在回玄天去,将这字条前半部分带走,暂时盯着祝怀璧,别让他动作太过,也别叫他起疑心,望丘这边就交给你师傅和萧叔叔、沈叔叔。”
祝殃铭知道这是师傅要他回玄天,这个理由的确是他不能回绝的事情,可他也难免是猜出几分是师傅不愿意再将他牵扯往后的恩怨来。
这次别离,下次就不知何时再能见面了。
昭如愿
祝殃铭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可他看向谢不虞的眼神又太过坚定,自知是没有回谈的余地了。
“你放心好了,等师傅和萧叔叔一起解决掉当年的旧事恩怨,就回玄天来找你。”谢不虞叹了口气,这小孩总在关键节点上不那么好哄,也不太好打发走,有点倔。
其实有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都很默契的藏在肚子里不吐出来,因为总怕这层窗户纸掀开以后是空无一物的地方,才叫人失落。
祝殃铭沉默了一下,心里纠结决斗了一番,才又开口答道:“明日吧,夜行在此地,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我现在便去吩咐,同玄天那边几个心腹提前告知归程。”
谢不虞闻言倒是拦住了他:“不必,玄天那边,你也不知会不会有祝怀璧的人在其中鱼龙混杂,稳妥起见,最好就是悄无声息的回去;人呢,也别带太多,以防打草惊蛇了。”
祝殃铭觉着师傅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点了点头,应了句好,又道:“那我先去准备了。”
瞧见谢不虞颔首示意,他这才转身出了客房,回到自己的屋内去。
等祝殃铭离开后,谢不虞又坐回了椅子上,先前兴许是心思都扑在事情上,说的太多竟都未察觉口渴。
如今这才发现,便出声问萧瑾酌道:“入乡随俗,今日又算了,干脆来三坛酒解解愁吧,沈晏萧万一回来了呢。”
见萧瑾酌是默许的意思,谢不虞转身下了楼,吩咐店内小二上三坛酒后,坐在下面等了一会。
他准备亲自将酒拿上去,毕竟让祝殃铭事先回去,也有支开他的意思,因为后面还有些事情他要单独同萧瑾酌来说。
不过多时,店小二便拎着三坛酒送到谢不虞面前,瞧他面容不似望丘人,还热情开口嘱咐了几句,应该是说望丘特产酒水、菜肴等之类的介绍。
这店小二贴心的倒是没用望丘语与他交谈,反倒是有些生涩的中原语同谢不虞解释,后面有些实在不会说的,甚至还连带着用上了肢体语言表达。
谢不虞有点哭笑不得,忙带着礼貌笑意用望丘语回了店小二,店小二闻言尴尬地挠挠头这才作罢。
等谢不虞提着三坛酒上了楼,给萧瑾酌递了一坛,忙不迭的分享起来:“这里的店小二还真是热情,拉着我介绍望丘的酒,就数他们家最好喝了。”
“怎么说?”萧瑾酌出声随口问了一下,顺手打开了酒坛子,一股清淡的香逐渐蔓延出来。
“他说这酒名唤‘南烛’,是望丘地界最有名的烈酒,说路过各地行商的人只要尝过便会念念不忘呢。”
谢不虞自顾自斟了一碗,没太在意地笑道:“‘南烛’这个名字也算和望丘这地方属实很配了。”
萧瑾酌饮了一口疑惑道:“他管这叫烈酒?”
“别太小瞧了,说不定可能是后劲大呢?”谢不虞耸了耸肩,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笑眯眯道:“这酒呢,就算是我请萧公子的,现在没有旁人了,一会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可别瞒着我啊。”
语罢,谢不虞又感到暗自好笑,他现在真是觉得自己可能是和萧瑾酌待得多了,怎么讲话都有点染上这只老狐狸的模样了。
坏习惯,得改了。
萧瑾酌闻言挑了一下眉,随后更是顺着谢不虞的台阶下了:“好啊。”
“方才即便你不使个眼神给我,我也会将他先支开的,因为纵使他是当年在战乱里被我无意所救的孩子,他也未必真清楚我的身份我毕竟从未向他开口提过我的真实身份。”
“可他不知道也好,也算省去一桩麻烦事,与其让他知道自己师傅说不定从前还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倒不如就永远像现在这样,也好过再多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当年那些旧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