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距离坟包不远的地上,躺着两个人。
他朝那边走了几步,就看见了浑身缠满傀儡牌的老族长和那妇人。
刚刚还在幻境里对他嚣张不已的老头,此时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手脚还有身体关节都变了形,好像被人拆开重组过,躺在地上哆嗦着。
“他怎么成这样了?”林祈岁问道。
谢长兮走过来,在他身旁站定:“谁让他手欠,欺负我的人。”
少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鬼是什么意思。
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你小命都在我手里,还不是我的人吗?”
林祈岁:……
好吧,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
又看了一眼地上抽搐的老头,他突然想起幻境的情景:“他说我的心很合适。”
“他是青阶恶鬼。”谢长兮抬脚在老头的身上重重踩了几下,“靠吃人的身体部位,吸取精气,提升自己的等阶。”
“他还说让我做婴灵的供品。”
“地窖下面的那十二座婴儿石雕里面,应该就困着他所说的婴灵。”
“唔……”林祈岁眨眨眼,这一切前因后果,似乎都理清了。
“所以,弃婴堂真正的管事,是那个女人,被他们困在地窖里。而为老族长做事的假管事,自己编造了弃婴堂禁忌,迷惑进来这个劫的人触犯禁忌。”
“一旦有人被迷惑,触犯了禁忌,就会被挂上傀儡牌,送来给族长挑选,如果有族长看上的某些身体部位,就会被族长挖掉吃下。然后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再被送入地窖,成为那十二个婴灵的供品。”
“臭小孩,还挺聪明。”谢长兮道。
“可是,这老族长,应当是想要那个女人死的。”
想起幻境里老头的话,林祈岁问道:“女人如果是弃婴堂真正的管事,肯定会对那些婴儿很好,婴儿又怎么会杀她?”
“所以要用血肉喂养,喂出凶煞的邪灵,吞噬‘母亲’。”谢长兮眯了眯眼睛,“这老家伙可歹毒的很呢。”
“那沈桓他们恐怕也很危险。”
少年皱起眉,如果他们这些外来者就是婴灵的供品,那沈桓和赵春安进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那就得快些了,”谢长兮晃了晃他手上的一大把傀儡牌,“这还有一堆镇民呢。”
“既然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他们对进入这个劫里的人们做了什么,我们就要一一都施还于他们。”
“嗯。”林祈岁点点头,那份真的禁忌上所说的其三,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谢长兮勾了勾手指,地上躺着的两人就跟着动了起来,他们僵硬的站起身,跟在少年和艳鬼身后。
两人引着那老族长和妇人又重新回到镇民们聚集的巷子。
然后,林祈岁负责敲门,等到人一出来,谢长兮就将傀儡牌扔到那人的脖子上。
两人配合起来,倒是很快,没多久,这街上所有的镇民,就都被套上了傀儡牌,整齐的排在了老族长和那妇人的身后。
谢长兮牵着林祈岁,两人走在前面带路。
放眼一望,这队伍竟然还挺壮大,走在昌隆镇空无一人的街上,跟百鬼过境似的。
……
另一边,沈桓和赵春安手里捏着厚厚的一沓符箓,小心翼翼的踏进了地窖。
盖住地窖的木板背面,那些层层叠叠的符箓已经失效,一阵阴风刮过,一张张黄纸瞬间被卷上了天,飘散在四处。
不远处的角落里,那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双手死死扒着墙角,直勾勾的盯着地窖的入口。
地窖很深,沈桓点燃了火折子,带头走在前面,两人沿着漆黑的台阶一直往下,走了很久,才看到前面的黑暗里,闪烁出一个个光点。
两人加快了脚步,那些光点也越来越大。
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沈桓总算看到了地窖的全貌。
这里的面积和弃婴堂差不多大,布局和谢长兮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