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他九死一生。
所以,她为什么会动摇?
凭着昨夜她的行为和那些话,他很笃定,她不是个心软之人,轻易也不是更改决定的人。
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遭受两次身边最亲近,最信任之人背叛,容焱很难再相信任何人,更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他不动声色抬眸,朝那个他不清楚为何改变主意的少女看去。
火堆烧了这么久,火势减弱,屋内光线也暗淡下来,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后墙上。
看不太清她的脸,动作倒是看得很清楚。
她还在喝鸡蛋面汤。
还在喝?
容焱眸色微变。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禾甜,一碗喝完,又喝一碗,又喝一碗,又喝一碗……
看到的是四碗,刚刚他没留意的还不知道是几碗呢。
这就罢了,勺子刮拉锅底的声音后,她还站在锅台边,用手揭锅上的锅巴,吃得津津有味。
若非他知道她在吃什么,乍一看还以为她吃的是什么稀世芝华。
察觉到容焱的目光,禾甜转头看着他,一边吃着手里焦香焦香的锅巴,一边露出疑问。
等嘴巴里的锅巴吃下去,她才问他:“你要吃?”
容焱正要摇头——他没这个意思。
因为体力不济,动作会迟缓些,还没等他摇头,就见那少女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道:“太晚了,我就弄了这一锅锅巴,只够我自己吃的,不能给你。”
容焱:“……”
见容焱还盯着自己,禾甜想了想道:“你想吃,明天可以多做点,分你一点。”
锅巴是她的最爱,分他一点儿已是极限。
容焱眼睫轻轻颤了颤,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禾甜并没有等他的反应,又开不了口,不是摇头就是点头,无所谓了,她忙着刷锅刷碗,做完还要赶紧睡觉养身体。
眼看着她已经把他当空气忙碌起来,容焱也收回了视线。
就看到一直蹲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他的虎崽子,突然动了,它上前一步,用厚厚的软乎乎的肉爪,试探着,巴拉了他一下。
容焱:“?”
说不警惕是假的,只是他现在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动不了不说,连口都开不了。
禾甜情绪感知敏锐,头都没抬就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它不咬你。”
容焱:“……”
虎崽子果然不是咬他,也没有抓到他人,只是巴拉了他衣服两下。
禾甜又补充了一句:“它觉得你稀奇,想跟你玩。”
容焱:“…………”他并没有看出来。
禾甜麻利地收拾好了锅碗,问他:“你要不要喝水?”
说着端起灶台上提前从锅里舀出来用灶台余温温着的开水,示意他。
容焱点了下头。
禾甜便端着碗过来喂他喝水。
她觉得喂水比喂饭简单,再加上水也已经凉得刚刚好,就把碗递到他嘴边,往上一抬。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