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回禀。
楚桓的耐心几乎到了极限,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匆匆前来惊声道:
“陛下,周、周公公他……”
楚桓厉声道:“一个个的话都说不明白吗?再这么磕磕绊绊的,朕就下令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来人吓得脸色惨白,俯身在地,颤颤巍巍道:“周公公他殁了!”
楚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确认了好几遍自己没有听错,然后就得到了这个让他震惊的事实。
周作海死了。
死状凄惨,屋中金银财务被乱翻成一地,却又没有带走,连窗牖都没有被打开,前在此处巡逻的禁卫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是他就是这么离奇地死了。
这里是天子脚下,整个皇宫禁卫最森严的地方。
在这里死了一个人,却没有任何线索。
楚桓脑中充血,几乎将整个清和殿都砸了一个遍。
他双眼通红地让大理寺去查,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和手段。
而在这时,尉迟延也前来面圣了。
尉迟延与楚桓以亚父相称,是以,尉迟延能够无需通报直接前来楚桓的宫殿。
他走至清和殿,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
宫人畏畏缩缩地跪倒了一地,楚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撑着龙椅,整个人都好似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尉迟延笑道:“陛下。”
楚桓回神,快步走到尉迟延面前,“大将军有没有得到消息,周公公死了,就死在宫里,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蹊跷至极。将军应当知晓的,就是朕的贴身内监……”
尉迟延摆了下手,“自然知晓,一个太监而已,陛下现在可以挑挑,若是看上了哪个,我去让人净身了给陛下送来。”
楚桓急声道:“周公公是朕自幼开始就跟着朕的,怎么可能是其他人能相较的,此事应当严查——”
“陛下,”尉迟延打断了楚桓的话,“周作海性情跋扈,在宫中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不过是个内监还总喜欢这样作态,被人怨恨乃至仇杀也是迟早的事,正好也敲打敲打陛下身边的人,不要有了其他心思,至于陛下……”
尉迟延从袖中抽出一叠奏折,他的笑深不见底,“死了一个小小的太监不会影响到陛下的地位,但是京畿道的雪灾若是再不处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陛下心里可有数?”
灾害连绵,还是楚桓登基的第一年。
京外说这位新帝不是天命所归的流言已经沸沸扬扬。
纵然现在也只是流言,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民心终究是社稷之本,这样的祸端,迟早都会酿成大祸。
尉迟延的语气意味深长,但只警告了这一句。
很快就转身离去。
殿中的宫人也鱼贯而出。
楚桓听明白了尉迟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