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很轻地点了下头,“有,他与我是一母所出,所以我们,长得很像。”
这件事如吉光片羽,也只轻飘飘地提起过。
楚泠没作他想,跟着宋珩走过重重宫闱。
他身上有好闻的松香味,声音永远温和有礼,是所有姑娘家都会喜欢的郎君。
楚泠想,那他的胞弟,也是一样吗?
这般的温和有礼,儒雅随和。
还有一张,极为相似的脸。
那他的胞弟应当也是很受姑娘家的喜欢吧。
或许,也是名满陇京的少年郎君。
长诏的雨下了一夜。
宋珩与她见过陛下与皇后,最后撑着伞与她一同回了东宫。
满室的红绸中,宋珩与她饮下合衾酒。
他细致到无微不至,考虑到楚泠不胜酒力,所以特意为她准备的,是夫人女郎们常饮用的桃浆。
喜婆与观客的声音逐渐远去,几不可闻。
一直到寝殿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
“阿泠。”他道,“能将你娶回长诏——”
“是我之幸。”
暖黄的灯光下,他瞳仁如墨,漆漆似夜。
犹如美玉一般的长相,无一不是极致的昳丽。
风流无瑕,如璋如圭。
·
楚泠从这场梦境里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是同样一张稠丽的脸。
只是远不似那样淡极雅极,反而更为惹人注目。
暖黄的宫灯倾斜而下,宋陵游正在看着她。
与梦中几乎别无二致的脸。
一样的风流无瑕,如璋如圭。
楚泠在片刻之际,几乎分不清刚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
现在不是陇京的春,而是郦都数年未遇的寒冬。
她不再是鸾台待嫁的和亲公主,而是已经被当成一件赏赐,赐婚给了尉迟延。
楚泠勉力支起身子,揉了揉酸胀的脖颈。
“公主殿下。”宋陵游看向她,轻声问道,“你做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