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不管他。
楚泠手指摩挲着刚刚的陶碗碎片,她道:“也不是所有人。郦都如你一般的人很多,我力有不及。”
宋陵游抬手解开衣襟,“那为什么是我?”
楚泠想,说出自己的那些私心,或许宋陵游也并不会高兴。
况且,他的戒备心很重。
提起宋珩,只怕会适得其反。
楚泠笑着抬头,半真半假地回道:“因为你长得,特别好看。”
宋陵游已经将外衣褪下,紧实的皮肤上,是纵横交错的伤口。
实在不妙的是,原本有些合上的伤口,又有些开裂了。
楚泠出行得匆忙,并没有带伤药与纱布。
她咬了下下唇,看向宋陵游那只有一床薄被的床榻,只用砖石垒起来,上面铺了一层稻草,就姑且算是榻了。
就连宫中最低等的内侍,都不会是这般的破落居处。
这样的住所,又是这样的严寒天气,难怪他的伤势一直都没有好转。
她想带他回沉香殿。
但这委实不算一个理智的决定。
楚泠思忖许久,最后还是抬起眼,问道:“……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
雕栏画栋的殿内,楚桓身边坐着一位女郎。
她软若无骨地倚靠在楚桓身上,披散的乌发四散。
宋牧霖此时也在殿中。
他的目光,正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靠着楚桓的女郎。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位女郎,长了一张出人意料的脸。
楚桓才不过十六七岁,但这位女郎,虽然面上妆点得宜,可是看着,至少也有三十许上下。
是以宋牧霖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楚桓察觉到他的目光,语调淡漠地问道:“皇子是对朕的妃嫔,有什么话说吗?”
宋牧霖赶忙收回,诚惶诚恐道:“在下一时失态,陛下见谅。”
楚桓抬手在女郎手上拍了拍。
“阿姆去内殿吧。”
女郎顺从离开,丝质的披帛滑过宋牧霖身边。
宋牧霖先前从未知晓,雍朝皇帝身边的妃嫔,竟然年岁如此之大。
近乎是年长一辈有余。
宋牧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先是称赞了楚桓几句,楚桓不耐地摆摆手,单刀直入道:“有什么话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