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要慎重回答,万不可撒谎,否则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见状,李祺又施施然地坐下了,神色如故地看着他们。
孔令镇以后将会是东浙州的刺史,得罪了他,这些属官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
所以,孔令镇是特意以此逼迫他们。
可惜了,若是换一批干净清白的属官,他们不知他散财的事情,在孔令镇的威迫下,还会说没看见。
果然。
“孔大人。”严云杰扬着笑脸,“都是误会,钦差大人的确将这笔银子送还给百姓了。”
“是啊是啊!此事是我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前有钦差大人惩奸除恶,后有刺史大人心怀万民,东浙州的百姓有福了啊!”
有严云杰打头,所有人纷纷附和,将李祺和孔令镇齐齐夸赞。
然而孔令镇素来看不上李祺,认为其不过是一个贪官。
而且没有功名在身,凭借歪门邪道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此时被人放在一起夸赞,让他如鲠在喉。
恼怒之下,孔令镇干脆对最先出声的严云杰斥骂道: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是不是误会,何曾轮得到你来说话?”
“邹朋逾虽然不是好官,可你背弃旧主,也不过是小人!”
李祺万万没想到,孔令镇会这么傻。
孔令镇之前在朝中只是御史台的一位郎中,品级低,偏偏嘴巴毒,除了王彦临外,谁都看不起,尤其看不上贪官。
当初在朝中,就不知多少贪官被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他甚至以此为荣,也在清流中有点名声。
这样一个厌恶贪官污吏的人,却是个瞎子,一意孤行地认为恩师王彦临是清官。
王彦临需要他来立名声,故而一直保着孔令镇,毕竟这样的傻子实在是不多见。
可李祺没想到,孔令镇能蠢到这种程度。
背弃了邹朋逾的,可不止严云杰一人。
现在保住了乌纱帽的,在当初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孔令镇这句话,无疑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
李祺目光一扫,果然看见这群属官的脸都绿了。
严云杰不作声,腮帮子却咬得很紧,仿佛在强忍着。
孔令镇在斥骂痛快后,将这群属官打发走,斜睨着李祺,冷哼一声后,也踱步离开了。
直至晚上,斛律幸兄妹和跟随李祺前来的护卫才得知此事。
“那个孔令镇就是瞎了眼的,抱着一个石头当成宝!”
“当初还在京城,孔令镇就三番四次地参奏大人,现在居然还在大人面前逞威风!”
这群护卫在李府待的时间长,对于孔令镇的事情是知晓几分的。
斛律珊皱了皱鼻子,“这人的嘴巴可真臭!”
“哈哈哈哈,说得对!”李祺大笑起来。
“你不生气吗?”斛律珊的眸子里有几分不解。
李祺的笑意收敛了两分,“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倒霉了,又何必生气?”
“我还等着他倒霉那天,摆酒席庆祝呢。”
一来就将府衙的属官得罪了遍,以后想他们配合工作,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