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史征明的车像一条黑色的游鱼,在夏日烦闷的夜晚孤独的滑行。道路两边的路灯和树影,让光线在他的车内不时的明灭。城市里原本到处闪烁的霓虹灯,现在也大多数都关闭了,原本被灯光掩盖的星星,却露出了久违的身影,和远处高楼上寥寥的几盏孤灯连成了一片。虽然没有明确的宵禁通知,但新一轮大规模的宣传显然起了作用,大街上空旷无人,只剩憧憧树影。
史征明正盯着这片自己多年没有关注的星空出神,前方突然出现一片晃动的明黄色闪光,他连忙一脚闷在刹车上,车胎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在闪光前将将停住。史征明摇下车窗,发现是一个穿着黄色反光服,拿着反光棒的武警。
那武警显然也被史征明的急刹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上前没好气的说:“没长眼睛么?驾照!”
史征明掏出警官证递了上去,那武警接过去看了看,又把伸头靠近窗户往里瞄了瞄,看看史征明的脸,又看看史征明搭在车座上两杠一星的警服,有点不好意思的比划了一个敬礼的姿势,把警官证递还给史征明说:“史队长……那个……”
史征明结果警官证揣兜里,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接着说:“你们今天刚调进来的?”
“是的,早上接到命令,中午就出发了。”武警笑着回答。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史征明又问。
“海波市。”武警回答。
海波市离钱潮市就一百多公里,史征明心想看来是早上领导人的命令得到了快速的执行。
“你们盘查什么呢?”史征明指指他身上的反光服说道:“总不是查酒驾吧?”
那武警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咳,其实我们也不清楚查什么,只说盘查可疑人员,只要这么晚还在路上的,不论是开车还是走路,都要问清楚是干什么的,还要登记身份资料,当然,像您这样的警务人员不包含在内。”
“你们辛苦了!”史征明由衷的说道。
到了家门口,史征明刚用钥匙捅开门,他妈妈陈桂芳就冲了过来:“别动!先把衣服脱下来,我拿去泡醋!”
“怎么了?”史征明纳闷的脱下衣服,疑惑的问道。
“咱们小区也出现病例了!”陈桂芳拿过衣服,又让史征明脱裤子。
“啊?是谁?”史征明心里一惊,又顺从的脱下裤子,只剩下一条**走进客厅。
“就是那个老是一个人在下面跳舞的!”陈桂芳抱着衣服边往洗手间走边说:“你快去洗洗,别把病毒带回家来了。”
史征明心里一黯,往日里他是讨厌广场舞的,可在病毒肆虐的日子里,那位独自一人起舞的中年妇女,代表了一种不像病毒屈服的态度,但是没想到竟然被病毒如此轻松的击败。史征明光着膀子往自己房间走,后面传来他老妈的唠叨:“这样的日子,不好好在家呆着,一个人在下面跳什么舞?真是活该!”
“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人!”史征明还没走进房间,就听见原本聚精会神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爸史国良一声怒喝。
史征明瞄了一眼电视,只见上面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囚衣剃着平头正在痛哭流涕,屏幕下面的字幕显示:“著名导演XXX因嫖娼被行政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