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付文国国王惊了,程天阳继续说着:“父王你若执意要审问苏小荷,那您就连我一起审问吧!因为对于我是她的丈夫,她肚中孩子的父亲,我必须对她们负责。”
苏小荷发誓,如果程天阳去唱戏的话,一定能成为戏中之王。他如此会演,她差点要跳起来拍手叫好。
可当程天阳搂着她的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回前椒殿,并命令众下人从此喊她:“小荷小姐”之时,她才终于知道,这不是一场程天阳的演戏。
苏小荷一把拉住程天阳的衣领,狠狠地就要把他给蕾丝:“程天阳,你是开玩笑的对吧?我不会要和你成亲,我不会要嫁给你的对不对?”
程天阳连忙打开她的手:“苏小荷,我也是救你好不好?要不我愿意娶你?”
苏小荷一愣,跟着大叫起来:“什么叫做你愿意娶我?我还不愿意嫁呢!!”她吼着,“程天阳!现在是我苏小荷,不!愿!意!嫁!!!”
“那我选择死!”
“好吧,苏小荷,刀在厨房、绳子在马棚、药在我抽屉里有,你自己看着办,选择哪种死法!”
“......”苏小荷的脸青了一片。
其实苏小荷心里明白,这个事情,她答应也得答应;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并不是她怕死,她死了无所谓,正好还可以去陪傅倾圣。但是苏啸夏和程天阳不同,若她承认了自己是刺客而选择死亡,那么程天阳肯定要被付文国国王责罚,苏啸夏也肯定会被查出,肯定要跟着被一起受死。
苏小荷已经不是孩子了,她不能因为自私,而害了程天阳和哥哥苏啸夏两条命。
付文国的御花园景色一向是最美,苏小荷趴在亭子之中,一个人静静地想着这恼人的事情。她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桃花树之上,微风吹过,鲜红的桃花瓣洒落满地的红艳。苏小荷突然想起哪里席易王子醉酒在桃花树之下的情景,她突然好奇地起身,也走到桃花树之下,棕色的树杆上被人用小刀刻了一个字--“安”。苏小荷想,这个字,会不会就代表了“平安公主”四个字?
苏小荷突然有些理解当时平安公主一定要远嫁付文国给付文王时的心态了。为了能保护离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平安公主不惜嫁给最爱的人的父亲。而现在呢,到了苏小荷要做选择的时候了,苏小荷绝对不能退缩。
一个决定在她的心里悄然做出,苏小荷捏着拳头,点点头,刚想离去,桃花树下的另一侧,突然发出了“咕噜”的声音。
只见一银色衣角正露在树杆之外,接着,是一只捏着玉扇的手瘫倒在地上。这支扇子和扇子的主人苏小荷都认识,她好奇地走过去,果然,见银色长袍人拿着一个酒壶,醉醺醺地靠在地上。
“席易王子。”苏小荷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席易王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成一条缝:“啊......苏小荷啊......”他道,笑了笑,“听说,你要成为我皇嫂了。”
苏小荷抿抿嘴,心里跟着一疼,她撇开这个话题:“席易王子,你喝多了。”
席易王子轻轻一笑:“我知道啊。”他顿了顿,“但是喝多了,我就能见到平安了呀。”他摇摇脑袋,将酒壶往苏小荷手上一塞,“苏小荷,你想不想平安?”
苏小荷被这话问得一愣,嘴里却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问句:“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平安公主?”
“哈哈!”席易王子哈哈大笑,“我还知道,你是离国的大将军,傅大将军傅倾圣的最爱之人。”
傅倾圣。
这三个苏小荷故意不去想的字再一次被人说出时,她的心竟然能疼得如此剧烈。
苏小荷手中的酒壶“啪嗒”落地,她不可思议地抓着席易王子的衣领:“你说什么?傅倾圣还活着?!”
席易王子却像是晕了般,闭上眼,摊在地上一动不动,苏小荷急了,连忙又拍了拍他的脸蛋:“喂!席易王子!你醒醒啊!”
席易王子嘟囔了一句,继续翻身睡着,苏小荷便更是急了,连忙踹着他的腰:“席易王子!”他还是不动,她心生一计,连忙大喊,“看!平安公主!!”
原本还瘫软在地上的人连忙瞪大了眼睛,一把坐起:“哪里哪里?平安在哪里?!”
苏小荷被席易王子掐得手疼,可她却不敢叫,也不敢说话,直到面前人终于松开手,再一次瘫软下来,他看着苏小荷的眼里都是伤感,苏小荷有些愧疚地看着他:“我只想知道,傅倾圣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席易王子冷冷一笑,笑声越发得大:“怎么?”他问,“如果他还活着,你现在想怎样?不和我皇兄成婚吗?”
“不!”苏小荷拼命摇摇头,“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傅倾圣他--”
“既然都一定要和我皇兄成婚的,你还在乎那么多干嘛?”席易王子自嘲地摇摇头,“不管傅倾圣还是否活着,他都活在你的心里,就像平安永远活在我的心里一样,不是吗?”席易王子的眼里渐渐泛出了泪光,“所以,不管傅倾圣是不是死了,他都活着,因为有人会念着他......”
苏小荷渐渐低敛下眼,不再言语,面前席易王子又喝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朝着外头走去:“苏小荷。”临走前,他突然又回头看了苏小荷一眼,“你们曾经快乐过,拥有过,就够了。”他道,“那已经是我和平安这辈子奢求的东西,可是我们已经都错过了。”
席易王子的背影越走越远,苏小荷独自坐在桃花树下,傻呆呆地看着远方,直到渐渐他的背影不见了,又渐渐天黑了,再接着程天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拿着一件粉色的毛披风,轻轻地盖在她的肩头。
苏小荷抬起眼,看着程天阳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满满是温和,在这张脸上,甚是柔情,苏小荷的眼睛渐渐低沉了下来,划过他的手,又划过自己的手,最后落在了身后的粉色毛披风之上:“程天阳,我们成亲吧。”苏小荷细声地说着,她的心,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的平静,或者说是死寂,却忽略了程天阳脸上狂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