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萧贵人。
内务府管事周大人攥着被苏挽月打回来三次的宴饮方案,额角满是冷汗。
自接手苏挽月生辰宴事宜,不过三日,她先是强令将原定的紫檀桌椅全换成红木,又要把御膳房备下的江南点心换成西域进贡的葡萄蜜饯,今日更是说宴厅地毯不够鲜亮,要拆了储秀宫刚铺的明黄绒毯来用——
那绒毯是德妃娘娘要求的,哪能随意挪动?
周大人实在扛不住,傍晚悄悄绕去养心殿外,拦住正要去传晚膳的李德全。
他拉着李公公到僻静处,苦着脸低声道:“李公公,您可得救救内务府!
苏答应要办生辰宴,规矩破了一桩又一桩,又是要动德妃娘娘要求的,又是逼绣坊赶制僭越规制的赤金礼服,咱们劝了几句,她竟说‘陛下都允了,你们敢拦?’,再这么下去,咱们怕是要担大罪啊!”
李德全闻言,眉头当即皱起,安抚周大人两句便转身进了养心殿。
彼时谢承渊正批阅奏折,李德全轻步上前,躬身道:“陛下,奴才刚在外头遇着内务府周大人,有桩事得跟您回禀——
苏答应筹备生辰宴,近来行事颇逾矩。”
谢承渊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李德全,语气听不出喜怒:“嗯。”
这是允了还是没允?李德全心里觉得颇苦,陛下未曾动怒那想必是允了,他只得如实告诉了外头一脸期盼候着的周大人。
周大人闻言,只得苦着脸去伺候那位难缠的主。
李德全再进去时,案几前早已空无一人。
夜漏深时,长乐宫的烛火早已熄尽。
郦姎睡得安稳,呼吸轻浅,额前碎发随气息微晃,浑然不知殿门被人无声推开。
玄色衣袍扫过冰凉的金砖,男人的脚步轻得像缕烟,停在床榻边。
他垂眸望着榻上的人,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耳垂,动作柔得近乎虔诚,眼底却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是当今陛下,谢承渊。
他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郦姎的脸颊,带着龙涎香的气息,与夜色揉在一起。
唇瓣轻轻落在她的眉心,又下移,蹭过她柔软的唇瓣,力道轻得像怕碰碎珍宝,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禁锢感。
郦姎似被惊扰,睫毛颤了颤,谢承渊立刻顿住动作。
直到她重新陷入安稳,才又低低贴近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轻,带着几分委屈,又藏着阴鸷的偏执:“央央,几日瞧不见你我已然要疯了。”
他指尖划过她颈间细腻的肌肤,语气缠缠绵绵,却透着刺骨的占有:
“苏挽月那般张扬,拿着朕的恩典在你面前晃,你还跟她亲似姐妹同吃同住,她穿赤金,办宴饮,想盖过你的风光,你就真的不在意?”
“朕故意允了她的生辰宴,故意让她在你面前蹦跶,”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引来她一声无意识的轻哼,眼底的痴意更浓:
“我只想看你恼,看你气,看你像朕在意你这般,在意朕身边的人……
可你偏不。”
月光映着他眼底的暗潮,他又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更深的吻,叹息声混在夜色里,带着几分病态的期待:
“央央,别让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