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担责的宁家和贺家人得担,愿意担责的贺适瑕当然更活该担。
尤其是……贺适瑕居然好意思说喜欢他?
多讽刺。
“你上辈子在节目上过得不开心……”贺适瑕轻声说,“这辈子再去一次,把憋在心里的火都撒出来,不好吗?”
宁衣初冷笑:“我过得不好怪谁?不正是托了贺影帝的福吗,还有你那个前准未婚夫。”
贺适瑕顿了顿,只争辩了最后一句:“就算没有跟你的事,我也不会和宁则书订婚,所谓两家的婚约,原本也只是说两家后辈,从来没有指定过人,是我爸妈和他爸妈有意,但我早就明确拒绝过了。阿宁,你不能只听信你养父母一厢情愿的说法,就给我安个‘前准未婚夫’……”
宁衣初无所谓道:“是吗,那是我抢错人了,早知道没这回事,就不爬你的床了。”
听到宁衣初说起这件事,贺适瑕只觉得心脏像是在荆棘丛里滚了一遭。
“对不起……”贺适瑕走到床边,慢慢蹲下来,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宁衣初。
他伸出手,想要去握宁衣初放在身侧的手,但被宁衣初抽手躲开了。
贺适瑕指尖一颤:“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你,不该不信你……”
宁衣初嘲讽地看着他:“是吗,你弄清楚真相了?”
贺适瑕想要挽救:“这辈子,这件事还没过去太久,才三个月,我这次会查清楚真相……”
“哦,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真相。”宁衣初点了点头,“上辈子你也不知道真相,但你愿意相信就是我处心积虑给你下药。可是你在我死后突然情圣意识觉醒,发现原来你喜欢我,于是你就愿意相信真的不是我做的了。”
“按你如今对我的态度,哪怕真是我做的,只要我咬死不承认,你就能查出一个确实和我没关系的‘真相’来,是吧?是冤枉我还是偏袒我,不过都是看你的主观喜好罢了,有什么区别?”
只可惜手里已经没有水杯了,不然宁衣初还想再砸贺适瑕一次。
贺适瑕垂下眼,不敢再跟宁衣初那纯黑得剔透的眼睛对视。
“……你那个药盒,我找过检测机构检验分析过,当时存放在里面的药,确实只是维生素和葡萄糖……但药盒里还残留有其他药的粉末。”贺适瑕轻声说。
宁衣初微微一怔。
贺适瑕:“其实细想起来,药盒里会残留含量那么高的催|情|药粉末,本身就是很奇怪的。就算是你做的,就算你真的把催|情|药和其他药放到了一起保存,也不至于不小心到在药盒里留下那么明显的粉末。”
“而且,那晚之后,我趁着你还病着没醒,让医院抽了我们俩的血做了检查,根据残留的药物成分来看,我们俩吃的应该是片类药——那种成分目前被查到过的药都是片类、易溶于水的那种,因为药物本身特性,总之并不适合做粉末类药物。”
“片类药的话就更难掉那么多粉末在药盒里了,药性那么强总不至于是一捏就掉末的劣质药。也就是说,你药盒里的那部分药粉,更像是人为磨进去的。”
宁衣初嗤笑了声:“说不准是我怕药片溶水太慢,提前磨成了粉末方便下药呢,粉末质地的东西,拿出来下药的时候太紧张,手一抖不小心残留在了药盒里,不是很正常吗?你上辈子应该也是这样猜测的,所以即便觉得有不对劲,也还是没吭声是吧?”
“不。”贺适瑕抱歉道,“我那时候并没有深想这么多。”
宁衣初漠然地看着他,听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贺适瑕轻声说:“我拿到检测机构的报告后,就没再深想这件事了。是你不在了之后,我回忆我们之间的桩桩件件,才突然意识到的。”
宁衣初一针见血地指出:“不深想,是因为你当时凭着表面证据,已经把罪按到了我头上。”
贺适瑕垂下眼:“是……我那时还不够了解你,没彻查清楚,得知药盒确实有问题后,就轻信了宁家人对你的品行点评,冤枉了你,不听你否认、不跟你交流疑点,甚至自以为不深究是给你留面子……”
“所以你恨我,理所当然。但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成你最恨的人?”
宁衣初笑了声,歪了下头:“因为你好歹还是查了一下才冤枉我的,其他人是查都没查,就认定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