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山不语了。
贺维安气笑了:“他要是真好心,大可先私下里说,而不是突然当众闹出来,打全家一个措手不及,也就是你祖母身体好,不然今天这么一闹,非被他气出病来,他还成功臣了?贺适瑕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
贺适瑕温声回答:“怎么算私下里呢?在自家餐厅里,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又不是在宾客云集的宴会场所突然拿喇叭喊的,还不够‘私下’吗?妈,您对阿宁太苛刻了。”
亲儿子这油盐不进的态度,让贺维安简直叹服:“你可真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突然说要把全部资产包括贺氏股份转给宁衣初,突然这么袒护他,到了简直没法交流的地步,你是需要个跳大神仪式驱驱魔吗?”
“妈,我很清醒。”贺适瑕看着她,目光深深,“我爱他,亏欠他许多,所以如今想要尽可能弥补一点。”
贺维安和唐青山都一脸见鬼。
贺适瑕:“我知道你们不能理解,我也没打算靠寥寥数语说服你们,但我希望你们目前可以意识到,我是认真的,不是心血来潮大龄叛逆。阿宁以前受了太多委屈,以后不想忍着了,你们如果也理解不了他,那不要过问就是,免得闹出更多矛盾,大家都不愉快。”
贺维安冷笑了声:“他是挺会让人不愉快的。”
贺适瑕轻叹了声:“可他说的都是真相,只是打破了虚伪的家和万事兴而已,这让大家不愉快了,不是他的错。”
贺维安:“总之你要护着他,不许我们过问。”
“是。”贺适瑕颔首,“对了,正好爸妈都在,那我顺道直接问一下,三个月前在康宁大酒店,我和阿宁发生意外那晚,那桩事情里有你们的手笔吗?”
贺维安和唐青山俱是脸色更难看了。
唐青山问:“适瑕,你这是什么话?还有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这事儿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不是宁衣初做的吗?你不能因为现在想袒护他,就把他犯的错都往别人身上、尤其是你亲生父母身上推脱,太过分了,适瑕。”
贺适瑕打量着父母的神色,语气平静:“如果是我误会了,那我很抱歉。总之我在查这件事,我会查到水落石出。如果你们的确参与了,那我希望我们可以互相坦诚一些,也省些事。当然,我也希望你们没有。”
“贺、适、瑕!”贺维安咬牙切齿喊了他的名字,然后突然觉得很无力,“你真是……你这是决定了,下半辈子就围着宁衣初转,别的人和事都不管了?”
贺适瑕笑了笑:“也得他不赶我走才行。”
宁衣初赶不赶贺适瑕走,贺维安不知道,反正她现在受不了这个亲儿子了,往外一挥手:“出去出去,赶紧滚远点。”
贺适瑕拿着书走到门口,贺维安又把他叫住了:“你等等。”
贺适瑕回头看过去。
贺维安轻叹了声:“适瑕,这么多年,你基本没让家里操过心,但你决定要做的事,就算和家里意见不一致,也没见你听过劝……如今,既然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我也不想多说废话,但是小初那边你真的得管好,至少别闹到你祖母面前,她年纪真的大了。”
贺适瑕微微低头:“抱歉。”
贺适瑕带着从他妈书房里拐来的绝版书,回到刚才的花园里时,宁衣初人还在,只是从秋千上下来了,正在花丛边抓着一只狗。
那狗是贺定邦最小的儿子贺如竹养的,体型不大,本身是白毛,但整天到处打滚,经常都是一身泥灰,现在被宁衣初双手摁倒在花丛边,小声的嘤嘤叫唤,看上去挺可怜一只。
贺适瑕顿了顿,轻声喊:“阿宁。”
宁衣初没回头,还是垂眸看着手下的小白狗,说:“它一看到我就龇牙,叫个不停,我以前还挺怕它咬我。刚才它又过来,我试着抓了下,结果胆子挺小的。”
贺适瑕走近,在宁衣初身侧也蹲下来:“嗯,这狗有些跋扈,但本质欺软怕硬。你不喜欢的话,我让佣人把它交给贺如竹带去偏宅看好,以后不让它碍眼。”
宁衣初拎着小白狗的颈后把它提溜起来,看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笑道:“不够,欺负我的,就算是狗,也得付出代价。”
贺适瑕略显困惑:“它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