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怡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了句,尽管已经做好了大姐受伤很重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扎国华的描述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有惊无险。
她长长舒了口气,又就扎国华去医院看望大姐一事表示了感谢。
“这次多亏有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扎国华被她连续的道谢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姐回城的事能办的这么容易,其实多亏了她们村的村支书。”
谢欣悦受伤后第一时间关心的是人,而不是生产,还亲自把人送到医院治疗,光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魄力,特别在这么敏感的时候。
这点哪怕扎国华不说,谢欣怡她也清楚。
当初为了大姐能回城,村支书不仅把村里电话借给大姐联系,还三番五次地跑去镇上和县里问情况。
村支书一直都很照顾大姐,谢欣怡不下一次听大姐说过。
他为大姐回城的事操碎了心,不然也不会在大姐受伤后的第一时间给她递来消息。
村支书消息递的及时,送大姐去医院也是把所有都考虑进去了。
怕日后有人挑错,他先是将大姐送去镇上医院,知道镇上医院解决不了,又通过镇上医院把大姐往上一级的县医院送。
没有一上来就把人往县医院送,而是一层一层的往上走。
不给任何人说他跨界越权的机会,还让大姐受伤严重的事实在各个医院板上钉钉。
走一步想万步,遇事冷静且条理清楚,村支书还真跟大姐说的一样,是个稳中求进的聪明人。
谢欣怡好奇村支书究竟会是个怎样的存在,好奇完又担心起大姐的伤势。
想到刚刚扎国华说的那些话,小腿三个月内基本不能动弹。
她在坐上村里的车往小井村走的时候,一路都没有说话。
顾屿知道她担心,拉过她的手轻拍以示安慰。
大手覆过来,带着男人温暖的体温,谢欣怡平静地任由他握着,温柔一笑。
大姐能回城了,这是喜事,谢欣怡尽可能的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一路从火车转至货车,到镇上后又坐村民的牛车往村里走。
看着越走越窄的路,谢欣怡心里五味杂陈。
周围的场景,在她的意识里,好像只有在语文课本上见过。
地广人稀,牛车要走好久才有一户院儿,四周被群山围绕,夹在中间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赶车的老乡是个老把式,见谢欣怡是个生面孔,长的也清秀柔弱,给了她一个草垫子,这一路走来倒没觉得有多颠。
就是,大姐下乡的地儿太远,远的谢欣怡心里一阵阵的疼。
她想过下乡会很苦,但没想到会苦成这样,特别是到了大姐住的地方。
土墙夹着稻草的两米高围墙,顾屿进来的时候差点没撞在门头上。
扎国华带着她们往里走,一排土屋下,大姐的房间在最里面。
“这是村里给下乡知青专门修的,条件就这样,没法跟城里比。”
是没法比。
谢欣怡敲门进去的时候,整个屋子两眼就看透了。
一个缺了脚用砖垫起的小四桌,一个用的秃噜皮的竹编椅,还有一个要倒不倒的土炕。
屋内陈设简单,但好在被大姐收拾的干干净净。
谢欣怡缓缓朝里走,听见动静,有个熟悉的声音从窗户处传来,“谢欣怡?”
语气虚弱中带着不确定,谢欣怡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张要倒不倒的炕上,一个脚上绑着石膏,手上夹着夹板的女孩正努力想要爬起来。
“是我,大姐,你别动。”
她快步上前,本想去扶女孩一把,然脚步却在见到床上女孩的面庞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