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说每个月都能吃上小伙子送来的东西,不是野山鸡就是野兔。
就因为大姑父前几年帮那小伙子多说了几句好话,其实那对汪有志来说不算什么,可小伙子却记在了心里,每年野兔野鸡没少送,平时她们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时这孩子也跑的最快。
“是个老实记情的,我之前还想说给她介绍个靠谱对象的,结果人自己谈上了。”
顾雅兰笑了笑,接过汪有志杀好的野山鸡,一边同谢欣怡文淑华她们闲谈,一般将野山鸡放进水桶里,然后加上热水,准备烫毛。
“那孩子找了个她们车间的,女孩也是那种老实本分的那种,就打理野山鸡这手法都还是她教我的。”
说完这话,桶里的野山鸡就可以拔毛了。
顾雅兰去厨房套上围裙,来到桶前就是一顿惊天动地操作,把谢欣怡和文淑华看的一愣一愣的。
只见对方将野山鸡的头按住,然后逆着毛的方向“哗”地一下,鸡的翅膀就露出了光溜溜的肉。
谢欣怡哑然,很难将眼前这个风风火火的人和第一次见面时优雅大方的文工团一枝花联系到一起。
顾雅兰利索收拾着手上的野山鸡,根本没注意到一旁俩人的诧异眼神,只自顾说着小峰小两口的事。
“……小峰两口子把日子过的红火,今年她对象还怀孕了。”
说到这儿,她止了话题,抬头看了眼谢欣怡小腹,然后继续道:“他对象的月份应该比欣怡大一些,可能有五六个月了,人看着也比你壮实。”
“人家肯定没反应,欣怡前段时间反应太大了,什么都吃不下。”
文淑华接过话解释,顾雅兰也知道谢欣怡之前情况,便顺口问了下现在吃东西还呕不呕。
“不呕了。”谢欣怡看着桶里的鸡,笑着回答,“今天的鸡我能一人吃下半只,可顾屿就不行了。”
“顾屿不行?”
顾雅兰疑惑,文淑华便把这段时间顾屿闻到什么就吐的事讲给了她听。
“还有这种事?”顾雅兰第一次听说,“从来女的怀孕都是女的受罪,这咋还让小屿受上了。”
她微微皱着眉,态度也不可察的发生了细微变化。
谢欣怡心想她肯定很心疼自家侄儿,以为她接下来会说什么顾屿不容易,顾屿太可怜之类的话时,却不想对方稍思考片刻后,竟一脸坏笑地说道:“真好,混世魔王终于也有人治了。”
她这话是对文淑华说的,但在说之前她含笑看了眼谢欣怡。
意思很明显,她嘴里那个能治顾屿的人说的就是她,而且说完这话后顾雅兰还坏坏地加了句,“就应该让小屿尝尝怀孕的苦,不然他都感受不到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时间的人情冷暖?
谢欣怡还在想顾屿呕吐和感受人情冷暖有什么联系,那边文淑华已经接过这话附和,“对,他也该体会体会被讨债娃追着讨债是什么感受了。”
文淑华之前可没少受顾屿和顾颖两个讨债鬼的折磨,这下顾屿当了爹,也该感同身受一下了。
两个中年妇女对着顾屿一阵“期盼”,顾雅兰刚想问谢欣怡的预产期大概是几月,门外就传来一个慌张的呼喊声。
“汪厂长在吗,汪厂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汪有志正在厨房冲洗蘑菇,听外面有人喊,立马丢下东西就迎了出去,顾雅兰也擦了擦手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汪厂长,快,快跟我走。”
汪有志一走去,来报信的人都没等他问发生了什么事,就上前拉着他往外走。
汪有志被他拉的一踉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稳后问拉着他的人。
“你…你家汪燕被…被副厂长他儿子堵在门口欺负,被胡小峰看见了,俩人…俩人打起来了。”
“你说谁和谁打起来了?”一旁顾雅兰大惊失色,“胡小峰和副厂长儿子打起来了!”
这还了得!
见对方喘息粗气点头,她连围裙都没来得及摘,就跟汪有志一起朝门外走去。
来报信的人说的含糊,文淑华便想跟着去看看,谢欣怡怀着孕,本不该凑这热闹,可听汪燕出事了,她想都没想就和文淑华一起跟在顾雅兰夫妇身后往外走。
几人一路小跑来到事发地,等他们紧赶慢赶赶到厂区门口时,那里已经被看热闹的工人围的水泄不通了。
汪有志挤开人群往里走,目之所及是散落一地的凳子残块和粘着星星血迹的钢板。
“连钢板都用上了,人肯定抢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