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笛衣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县令有告知那女子的家人吗?”
周悬想了想,“说是惯犯,看他那样子,应该没有。”
杨笛衣点头,道,“晚上等那女子放出来,我们去接她吧。”
周悬也没问为什么,应道:“好。”又看向周围,“其他人呢?”
“出去了,”杨笛衣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方雪明带着小易、景和去摆摊义诊了,华儿带着鸢心和三白逛街去了”
“那你怎么在一个人客栈”
“等你们回来”
杨笛衣说完就笑着看向周悬,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肉眼可见的耳根子泛起红,脖子和胳膊动作都有些僵硬,连手里的杯子差点握不住。
杨笛衣忍着笑,慢悠悠补充道:“带消息啊。”
周悬:“”
“好了,”杨笛衣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厨走,“既然你们也回来了,我去让小二安排饭菜了,你记得和在外那几个说一声。”
没走出去两步,就听到身后,馒头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惊道:“江上哥,你耳朵好红啊,没事吧”
“闭嘴。”周悬闷声道。
杨笛衣勾了勾唇瓣,去后厨让小二上菜去了。
午后,果然如周悬猜测那般,客栈外一群人乌泱泱朝这边走来,隔老远,杨笛衣就看到他们的队伍。
为首的那个一身官服,下巴一撮山羊胡,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的,应当就是那位县丞?后面跟着五六个人,只有一个人与其他人衣服不同,想来是那位师爷?
“真气派啊,”杨三白手撑着下巴,感慨道。
“确实。”杨笛衣赞同道。
不过这可不算什么好事,杨笛衣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县令却风风光光,还有功夫特意前来恭维一群外乡人。
旁边的沈洛华她们也没有什么笑意,只是端坐在凳子上,等着他们前来。
思索间,县丞带着人浩浩荡荡进来客栈,外面不少百姓围观,一个个伸长了脑袋往里面瞧。
那县丞进来很快眼神锁定屋内唯一梳着妇人发髻的杨笛衣,嘴里哎哟哎哟的喊着,弓着腰小碎步走到她面前。
“这位就是上午被那疯婆子冲撞的夫人吧,下官太封县县丞,王德邻,见过夫人。”
王德邻腰弯的不能再弯,跟看见几品高官似的,恭恭敬敬。
知道他是做戏,杨笛衣便陪着他,连忙把他扶起来,“王大人言重了。”
王德邻直起腰,高声道:“哎哟,是夫人心胸宽广啊,您的包容心就宛如天边的明月,月之皎皎,使人望之内心充盈,简直就是当世典范,说是女子中的”
没想到王德邻跟蹦珠子一样,一箩筐往外冒,杨笛衣蓦地被夸了一通,顿时摸不着头脑。
反观旁边的周悬和馒头,两人均是忍着笑,恐怕早就知道他来会是这样的情况。
但很快杨笛衣就缓过劲来,连忙笑着打断他继续夸奖的话,
“‘德不孤,必有邻’,想来王大人必是人如其名,亦是品行高洁之人,才会得太封县百姓信任。”
王德邻笑着摆摆手,谦虚道:“哎哟,夫人果然是见过世面,知识渊博,不仅这个容貌秀丽,内心也是尚佳,这个”
“王大人,”杨笛衣不想再听他冠冕堂皇,忙打断他,“您此番来是”
“哎哟,瞧本官这个记性,忘了,忘了,”王德邻一拍脑袋,大手一挥,一个男人连忙端着盒子走上前来,
“本县百姓,这个身体有恙,上午不小心冲撞了夫人,听说还差点伤到您,故而,下官略备薄礼,来向夫人赔罪,这个望夫人,不计前嫌,饶恕那女子,她必然不敢再犯,时时将您放在心上,日日敬重”
杨笛衣的瞟了一眼那人手里的盒子,没接,笑道:“大人言重了,既是身体有恙,妾身岂有怪罪之意,这礼,大人还是拿回去吧。”
“哎,送都送出来了,夫人就收了,下官才好心安啊。”王德邻眼神示意,那人忙又上前几步。
“大人收回去吧。”
“夫人不要客气,都是一些不甚贵重之物,聊表心意。”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