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里的干树枝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须臾,杨笛衣听到他说,“是啊。”
看来是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混在队伍里,这次出行一共就两边人马,一边是周悬的队伍,一边是宫里。
杨笛衣把刚想问出去的话咽回去,换了个问题,“你是公公吗?”
石文:“”
他拨着篝火的动作一顿,略微瞪着眼睛道:“我当然不是,但你不是大家闺秀吗?”
谁家闺阁小姐讲话如此直白不讳。
“我不是啊,”杨笛衣摊开双手,“你见过哪家闺秀穿这么朴实。”
石文不说话了,杨笛衣坐得腿有些麻,嗓子更觉干渴,问得再多,还不如先活下去。
“有水吗?”
“有。”
随即,杨笛衣看到那身影站起身,递给自己一个水囊。
他说,“新的,没用过。”
杨笛衣往嘴里倒的动作卡了一下,“我又没说什么。”
“你不怕我下毒?”
“不怕,”甘甜的水流入喉,杨笛衣顿感干涩的嗓子舒服多了。
他没第一时间杀了自己,就说明自己对他们还另有他用,毕竟他们多的是手段让人生不如死,尤其是她这种叛徒,至于下毒什么的。
她体内又不是没有,这些年方雪明一直又在研究她体内的毒,大大小小的药材吃过不少,她的身体早就有一定的耐药性了。
毒不怕,但伤不行,脑袋依旧晕晕乎乎的,四肢痛到不行,杨笛衣强撑着精神和他又聊了几句,便支撑不住,倒地昏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中途她醒来过一次,头似乎没有那么痛了,她揉了揉眼睛,四周一片黑漆漆的。
外面不知暗下去多久,黑暗的环境让她本就模糊的视线变得几乎和瞎了没什么差。
杨笛衣适应了一会儿周遭的环境,便想坐起身,忽然,断断续续的人声传来,杨笛衣又快速躺了回去,一动不动,使自己的呼吸变得绵长。
杨笛衣仔细听去,有两道不同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你想去死就去,没人想陪你!”
女子声音虽然轻,但杨笛衣还是听出来她在努力按下愤怒。
“噢,”石文轻飘飘道,“那你走啊,我又没拦你。”
“你明明知道,任务完不成大家都要死,你装什么糊涂?”
“谁说我装了,”石文声音染上不耐,“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想走就走。”
“你真的是,疯了,”那女子声音满是不可置信,“我不管,今日必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就为了”
女子后半句话,她没听清,因为那之后,那女子似乎还想做什么,被石文拦住。
不知过去多久,所有声音散向风中,消失了,身边一切陷入寂静。
杨笛衣闭着眼睛,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是不是,杀了那名女子,那下一个,会是她吗?
怀揣着这样的紧张,杨笛衣一直不敢睡,但身边安静的出奇,身体里那股疼痛感再次袭来,不知不觉中,她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一阵强光刺眼,下一刻,杨笛衣感到的就是颠簸,眼前依旧是模糊的,比起昨日似乎更严重了。
昨日还能分辨出一些东西大致的形状,今日眼前更像是披上一层厚厚的纱衣,什么都看不清。
杨笛衣手掌撑地坐起身,手下摸到的材质是木头?她这是在一辆马车里?
“石文”
杨笛衣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有,片刻后,她又喊了一遍,确定自己是真的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