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杨笛衣就感觉头顶有些空空的感觉,下意识抬头,不同于马车壁的褐色,头顶是灰蒙蒙的。
真掀了?杨笛衣眨着眼,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做到的。
“这下可以站起来了吧。”
石文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杨笛衣手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
坐久了,腿就有些麻木,杨笛衣一点点扶着旁边的车厢,直到摸到顶,不是尖锐的木刺,而是布料?
这是,他铺的?杨笛衣顿了顿,把手臂搭在上面,心想这人真的好奇怪。
一口一个自己是被他绑架,但是从头到尾不打不骂自己,除去说话有些奇怪,从未真的伤害自己。
杨笛衣沉默地想了会儿,算了,知人知面尚且不知心,自己见都没见过他,万一自己的眼盲和哑巴都是他干的呢。
“怎么一动不动?”石文似乎站在比她高一点的地方,“不是你想活动的吗?”
杨笛衣只好用力抬起腿,又踩回地板,一下一下的,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石文没有说话,一直站在她身边,要不是杨笛衣能看到他朦胧的身影,还以为他走了呢。
杨笛衣活动了一会儿,整个人舒服多了,就不是很想坐回去。
刚在想要不要用个别的方式再从他嘴里套些信息出来,就听到石文说道:“今天星星很多。”
杨笛衣下意识抬起头,什么也没有。
“噢,我忘了,你看不见。”
杨笛衣:“”有病。
又兀自站了一会儿,杨笛衣撩起裙摆,选择坐回马车,早点睡觉,与其和他浪费时间,不如好好休息,说不定眼睛和嗓子能早点恢复。
只是刚一坐下去,她就感觉有个什么东西硌着她,往旁边一摸,似乎是个长一些的木头。
杨笛衣把它拿到手里,从上到下摸了一遍,上面还有纹路,是个,木雕?是他放的吗?这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杨笛衣索性用那块木头敲了敲马车,等着石文来问她,没想到那人跟消失了一样,一句也不回她。
不理算了,杨笛衣把它随手一放,就靠着马车壁休息。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半睡半醒间被人推醒,是石文的声音,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杨笛衣身子立刻紧绷起来,
石文的语气依旧轻松,如同下午问她想吃什么,“醒了?”
“发生”杨笛衣动了动唇,似乎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你不用怕,”石文打断她的话,自顾自说道,“那三十文,不用你还了,就当我送你。”
石文将木雕塞到她手里,声音有种陌生的温柔,“这是我欠你的木雕,补给你了,拿好它,保护好自己。”
什么木雕,什么欠,杨笛衣一个字也没听懂,“到底”
石文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只是望着一旁说道:“看,接你的人来了。”
第55章
雨滴砸在他脸上,再顺着皮肤落下去,直至隐入土地消失不见。
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到底多少是雨,多少是血,这就是她失明时看到的场景吗,石文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唇角想动一下。
随即一只鞋踩在他鼻梁处,他眼前彻底黑暗下去,先感受到的是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沙砾感,随后便是绵绵不绝的痛感。
但脸上的那点痛感,相比于他已经废掉的四肢处的疼痛,着实不算什么。
“呸,死不足惜的叛徒。”
耳朵充斥着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变得嘈杂,石文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了,只能任由那只鞋在他脸上磨来磨去。
“别管他了,人又丢了,还是想想回去怎么交差吧。”
“呸,真晦气,当时主子就不该招他”
石文动了动指尖,努力眨着眼睛,想看清杨笛衣离去的方向,没有马车,什么也没有,但是她应该安全了吧。
都说人死前,会出现走马灯,会浮现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彼时石文听后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