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鸢心走后,馒头从一旁钻出脑袋,“后天,这么早?来得及收拾吗?”
“来得及,不查了,现在就收拾。”
黑衣人要杀的是带盒子的人,深究下去,这就算是太封县内部的事情,和他们的关系本就不深,只要将黑衣人尸体和那个盒子,还有查到的事情告诉给温晏就行。
馒头:“?”虽然这两天他们查的确实有点粗糙,但这么直接吗?
“对了,”周悬脚步停住,“记得去楼上告诉杨三白她们。”
“你不”自己去说吗,馒头话还没说完,周悬就离开了。
吵架的人真是惹不起哦,馒头撇了撇嘴,将楼下剩余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就上楼去找杨三白。
碰巧她不在,馒头果断转头去了杨笛衣,屋内赫然坐着她们俩个。
听完他的来意,两个人面上都没有什么震惊,只点点头。
她们两个都是女子,一看就在说悄悄话,馒头也不好多打扰,说完就离开,准备去找方雪明。
还没走上两步,就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马尾少年在走廊上左顾右盼的。
“小哥,干什么呢?”
那少年吓了一大跳,拿眼横他,“你才是吓我一跳。”
“我这不是看你在偷摸的吗,”馒头好奇地看他方才看的地方,空荡荡什么也没啊,“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那马尾少年一甩头发,大剌剌走了,只留馒头一个人茫然站在原地。
两日一晃而过,到了后日上午,一行人整装待发。
周悬送东西的时候,将秀娘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温晏,温晏听后沉默半晌,当即去了府衙,着手调查张林之死和太封县买卖人口之事。
故而知道她们要离开的人不多,他们车队上路时,只有陈舍一个人在客栈门口站了许久。
马车驶出去半晌,杨笛衣还是有些不放心,掀开车帘回看,天光微亮,陈舍身旁,似乎还有一个人。
虽不到晌午,但今日天色却是大好,阳光温和地洒在两人的身上,像是给他们披上一层软甲。
秀娘看着远去的马车,喃喃道:“好久没看到天亮了。”
太阳高悬,并不言语。
马车里,沈洛华看杨笛衣还在看着后面,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忘了问,那暗格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杨笛衣放下车帘,“是两封信。”
“信?”
杨笛衣顿了顿,“是县丞自己的请罪信,和为百姓的求救信。”
只可惜,那个盒子,从未送出去过。
*
这次上路,队伍难得沉默下来,只闷头前进,从不多说话,往常总是热热闹闹的马车里也安静不少。
不过也正因此,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反而提高了不少,日夜兼程往江南赶。
偶尔掀开车帘,里面的人都在各做各事,看书的看书,喝茶的喝茶,写心得的写心得。
鸢心闲着时候居多,不是擦兵器,出神,就是围观杨三白在颠簸的马车里写义诊感受,见都快到江南了,还没写完,不免好奇道,“你要写几份啊?”
杨三白双腿卡在小桌子下面,手肘稳稳地固定着桌面,听到她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脸冷漠着咬牙道,
“一次义诊写一份,要总结当日病人的问题和药方”
鸢心惊道,“这么多?”
杨三白冷笑一声,语气仿佛在说遗嘱般颓废,“还要在到江南前写完,”
“你加油。”鸢心咽了咽唾沫,握紧了自己的兵器,暗自庆幸还是练武好。
“虽然,但其实我不是很担心,”杨三白朝她眨了眨眼睛,“方景和也要写,他比我还不喜欢写这些东西,有他垫背,方大夫不会苛责我的。”
“我建议你还是认真写。”一旁的杨笛衣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