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虾子感觉额头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雷,自己被炸得体无完肤,一时说不出话来,“不。。。。。”不对,他看到了啊。
“而且现在秋末,昨夜风那么大,你一个人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还挺抗冻。”
“我,我昨晚不是在牛棚门口,是其他地方,对,其他地方,我喝了酒,看错了,看错了。”虾子低下头,不停地重复些什么。
阿依只是淡淡的笑,偷偷喝酒可是大忌,她看不到肥鼠和那个陈哥什么表情,但应该,自己是过关了。
没过多久,眼上的黑布取了下来,但手脚上的绳子并没有松,阿依心里微微一沉,眨了几下眼,慢慢适应着突然的明亮。
阿依抬眼望向看台,陈哥和肥鼠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说什么,旁边的虾子已经抖成了筛子,周围坐着的人神色也轻松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走上看台,在陈刀耳边说了些什么,陈刀微微点头,眼神示意小厮,小厮心领神会,下去了。
手腕上的绳子松开,阿依垂下酸痛的胳膊,只是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无视手腕上的红痕,手掌撑着凳子勉强坐起来。
“虾子的事,上面自有决断,大家该收拾什么收拾什么,三日后,迁居。”
肥鼠的声音响起,场上坐着的人忙跟着站了起来,低头听着。
阿依余光望向虾子所在的十字长凳,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听着,老话说的好,小凉山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但是,这里容不下慈悲的神。想当普度众生的神,”肥鼠冷哼了一声,尖细的声音愈发刻薄,“神也是死了才飞升的。”
肥鼠和陈刀走了,场上的人不能停留,也纷纷离开。大熊逆着人流,快步走向阿依,伸手想扶着她,却被阿依巧妙地躲开。
阿依低着头,喃喃道:“没时间了。”
“阿依你说啥?”大熊摸了摸脑袋,她似乎说了什么。
“没事,”阿依摇摇头,“回去吧。”
回到屋里,阿依借口自己太累,想休息,大熊闻言眼神虽然有些失望,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骂了虾子一顿,忙说阿依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阿依听到大熊走远,轻轻掀起身下的褥子,眼神一暗,果然之前放在这里的头发没有了。
想到刚才那个小厮,阿依没忍住有些腿软,及时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若是自己刚刚没有烧掉那张纸,恐怕自己现在和虾子就处在一处了。
其实昨夜,和大熊离开牛棚后,她等到后半夜又寻了次机会找周悬。
但无奈那里看管的实在是严,她在附近的数后藏了半个时辰都没找到时机进去。
虾子其实没有说谎,只是昨夜他偷偷喝了酒,一时间头晕脑胀,看到的确实是她,但是其他细节记错了。
幸好他记错了,只是虾子必然不会改口,这些事自己都能想到,那个陈哥连同上面的人恐怕也会很快反应过来,更何况,他们一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阿依慢慢握紧手掌,而且如果她没看错,在黑布取下来的那一瞬间,她依稀看到,不远处的屏风后,有个身影,那个陈哥,绝对不是最终话事的那个人。
不能再等了,牛棚也不能再去了,他们既然说要迁居,必然不会在这里多待,三日后这个时间恐怕就是个幌子,知道真正时间的人应该是少之又少。
阿依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试图用手心的疼痛让自己保持冷静,好好想,阿衣,她在脑海中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慌。
虽然已经接近中午,但毕竟是在山里,丝丝的冷风从窗缝里溜进来,让阿依清醒了几分,她望向窗外的房檐,得想办法,递个信号出去。
傍晚时分,阿依感觉缓过来许多,便在外面晃晃悠悠的散步。
可能因为过几天要迁居,牛棚那边的事少了一些,大家都在收拾东西,顺便消除在这里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