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瓦的哭泣声瞬间收回:“真的吗?”
此时酒馆也来了不少客人,他们坐在角落,并不起眼。
维里斯信誓旦旦:“你放心吧,我可是当了几十年的吟游诗人,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比你以前看到的那些吟游诗人厉害。”
他遮遮掩掩地从背箱里掏出一把快比背箱大的手风琴,起身,去了柜台那边。
老板听说他是吟游诗人,表演还不要钱,当然乐呵呵地答应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说:“以前是有表演的地方的,不过这两年没什么诗人来这边,表演的地方多放了张桌子,可能没那么大。”
维里斯不挑地方,他抱着手风琴去了那个表演的高椅子上。
修长指尖按着琴键,手法娴熟地弹奏出一段犹如情人呢喃的曲子。
格兰瓦坐在角落,他研究乐器多年,精通乐理,可比酒馆的客人懂得多了,那曲子如泣如诉,一听就是悲伤的曲调。
他心中隐隐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什么壮烈的史诗故事?
在听到第一句前,他心中还抱着期待——
作者有话说:格兰瓦:我一直在哭
维里斯:死人?那不是随便造谣了(兴奋)-
【七神秘史12】
大部分情况下,维里斯是一个好人。
偶尔会受好友曾经的神格影响,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第40章
人们对于新鲜故事的接受程度还是很高的。
如果这个故事还是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发生的地点离自己所在地不远,那么人们对于这个新鲜故事感兴趣的程度直线上升。
倘若还不够吸引人,那就再加一个,故事主人公是遥不可及的贵族老爷呢?
酒馆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却没见一个客人离开的,渐渐地,酒馆内坐满了人,连维里斯一开始坐的位置都被人虎视眈眈地瞄着。
客人们小声地交流着,这酒馆内没有镶嵌可以传音的矿石,维里斯的声音不算小,但要传到酒馆每个角落,还是有些勉强。
到后来大家也不交流了,神色各异地听着诗人表演。
挤在格兰瓦旁边的年轻人低头看了看这个老人,惊奇:“老伯,你竟然听哭了。”
格兰瓦擦眼泪,叹息一声,没有理会年轻人。
他在哭他失去的名声啊。
维里斯将那本故事重新加工成长诗,共分四大段,严格按照时下对于长诗的划分格式,每一大段十五节,诗人需要在十五节内交代完这一段故事的主题和后续,通常为九加六的结构。
结构严谨,故事跌宕起伏,配合幽幽的琴声,这场演出简直无懈可击。
维里斯在演绎这种有关于情情爱爱的故事上,别有天赋。
故事的结局就是墨丘利公爵兵败,决意和心爱之人殉情了,至于这个心爱之人嘛,无论是在格兰瓦笔下还是在维里斯的歌声中,都没有明说。
表演结束,酒馆内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满堂欢呼。
酒馆老板递了个颜色给伙计,伙计马上会意,端着托盘笑呵呵地穿梭在酒馆中讨赏,不多时,那托盘上已经铺满了硬币。
诗人虽然说了不要报酬,但是打赏决不能少了人家的,况且这样好的表演,酒馆老板见过不少吟游诗人,这绝对是让他难忘的一晚。
维里斯重新回到角落,酒馆内光线不太好,倒是方便了他,那些客人只觉得光影晃动,那位诗人就不知所踪了。
桌子上的小麦酒已经冷透,酒馆内因为坐满了人,还有一些站着的,比起外头还算温暖,有的人已经开始在扇风了。
维里斯把手风琴塞进背箱里,然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刚才的长诗足足表演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口渴着呢。
时间不早了,有的客人见诗人不再表演,喝完剩下的酒后就起身回家。
格兰瓦默默地给维里斯倒酒,酒馆内又热闹起来,交谈声不绝于耳,他们坐着的这个角落,刚才走了几人,显得没那么拥挤了。
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听吟游诗人表演是什么时候了,年纪大了,加上多年来在大教廷中养尊处优的生活,路边的酒馆,早已经变成了年轻时候的遥远记忆。
王都中没那么多吟游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