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里斯身子挪了挪,更靠近西尔万的那侧,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探出来,拉住了西尔万原本规规矩矩搭在膝盖上的手。
他大剌剌道:“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一丝浅金色的魔力扎入了西尔万的肌肤,转瞬之间就完成了体内的巡逻,重新飞了出来,凑到维里斯旁边。
维里斯收回手,浅金色魔力飞到他指尖边,他点了一下,一个浅金色的法阵瞬间出现,很快又消失不见。
“准九阶了啊,唔,不错。”
维里斯还算满意。
西尔万也顺从地把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
他看着维里斯挣扎着起身,然后从另一边下了床,伸懒腰。
然后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身上的睡袍扔了。
圣子大人的手腕颤抖了一下。
“欸,我记得衣服昨晚放在椅子上了,”维里斯光着膀子,站在桌子旁边,看了看椅子,发现上面空空如也,旋即扭头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他坐着的另一把椅子,“不会是你压住了吧?”
西尔万站起身,那椅子上也是空空如也。
他抿唇,看向在房间里团团转的人,笼在袍子里的手掌合起又张开,呼吸的节奏也杂乱无章。
平日里穿着灰扑扑的长袍,维里斯看着清瘦,但是衣袍底下的身体绝对不是骨瘦如柴,每一处肌肉都恰到好处,线条流畅,强大的力量蛰伏其中,漂亮的青筋蔓延,一直隐没到看不见的地方。
大部分魔法师体质会弱很多,但是对于他来说,魔法师只是副业。
毕竟是能瞬息拔剑将人家脑袋像是切水果一样砍下来的人。
维里斯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又扭头进了盥洗室。
这次他倒是找到了,不过总感觉手中的衣服潮潮的。
“西尔万,去把我背箱里的衣服拿一套来。”他从盥洗室里探出个脑袋。
西尔万:“可是你出门的时候分明没带多余的衣服。”
维里斯一顿,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便改口:“考验一下你的空间魔法学的怎么样了,你去我的房间拿一套不起眼的衣服来吧。”
“可是你的卧室哪来不起眼的衣服?”西尔万平静道。
教皇的衣柜里面只有更华丽繁复的衣裳,像是维里斯平时穿的那些灰扑扑长袍,连教堂最低级的牧师都够不上。
虽然维里斯反驳过这些衣服的布料很好。
“啊,行吧,”他回身把那潮湿的衣服拿出来,笑眯眯道,“那你帮我烘干一下,那个咒语怎么念的,我都忘记了,我去洗漱啦。”
西尔万再次直面那充斥着低调力量美感的躯体,脸色平静,接过了维里斯拿过来的衣服,藏匿在银白色长发中的耳尖,红的几近滴血。
为老不尊的教皇大人去洗漱了。
圣子大人站在床边把他那身衣服抖开,其实这身衣服看着比以前在阿尔比恩穿的要好看许多,黑色的布料上,银色的花纹勾勒,上半身的扣子一排列下来,维里斯肯定是一丝不苟全部系上的。
深黑色的布料,贴着修长的脖颈,纽扣全部系上的时候,那张苍白的脸和黑色的布料形成强烈的冲击。
烘干魔法的咒语是魔法学徒学习的基础咒语之一,对于西尔万来说,他已经不需要念诵那复杂又拗口的咒语,但是他把手掌覆盖在深黑色布料上时候,一板一眼地念起那些字符起来。
每一个音节,似乎都在警戒自己。
把烘干魔法的咒语当做清心经来念了。
维里斯洗漱很快,发梢还有残余的水珠,他就跑了出来,大力赞扬了一下西尔万,然后把衣服套到身上。
和脸庞一样没有血色的手指系着纽扣,他扭头和西尔万笑道:“一会就带你去教堂,那里大概有几个人记得你,你要带圣子的身份徽章吗?”
没等西尔万回答,他就划开虚空,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吊坠,正是红衣主教的身份证明:“还是不说比较好,不然那些人肯定要吓个半死,从现在起,你是本红衣主教的……嗯……”
他苦恼了片刻,然后摆手:“不管了,料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西尔万看着他,眼中的光芒闪烁,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温驯——大教廷的人从没见过圣子大人如此温和的表情,和他们说话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板着脸。
虽然西尔万说不用追回那把法杖,但是维里斯还是决定走一趟教堂。
这一次,他微妙地领会到了西尔万的意思,所以准备换回来的法杖既不是西尔万用过的,也不是他亲手做的,大教廷中还有大把的高阶法杖呢。
八阶法杖是少见了点,但也不是连一把都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