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盛安眸色一冷,避开她的手,反手捏住她的手腕,绿柳一惊,手一抖,茶水全部倒在她身上。
卫盛安推开她,起身,冷声讽刺道:“凭你也配?”
“你一个县令身边的玩物,有什么资格碰本世子。”
原来,他都知道。
热茶虽不滚烫,但却带有凌辱意味,晓是脸皮够厚的绿柳在这一刻也觉得羞愧难当,她惨白着一张脸,默默落下了眼泪。
若非她家道中落,无依可靠,她怎会沦落到方县令的手中,成为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
瞧着他漠然的脸色,绿柳来不及放声大哭,立即跪地磕头向他求饶。
“是奴的错,是奴的错。望世子开恩,望世子开恩。”
如今她不敢在对他有何想法了。
“告诉你们县令,别再往我身边塞人,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们都送去花楼。”卫盛安警告完,迈着长腿就向门口走去。
门口的小厮早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惴惴不安。
这绿柳姑娘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世子,世子可不管男女,凡是惹他之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小厮愣神间,卫盛安正好从他身边匆匆走过,他本能的朝里间望去,便见绿柳姑娘跪在地上哭得慎是不可怜。待他反应过来时,卫盛安已走到一楼大堂,慌忙间,他哭喊着拔腿就向他奔去。
“世子你等等奴才啊。”
小厮好不容易跟上卫盛安的步伐,气还没喘匀,就见世子拐进小巷,显然不是回府的道路。他心生疑惑,不敢明着问,只能笑嘻嘻的开口,“世子,咱们不回府吗?”
眼见他就要下雨,也不知世子还要去哪?
卫盛安不想搭理他,翕动着薄唇,道:“滚,别跟着我。”
“……”
卫盛安口吻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发怒,然小厮还是不敢再贸然跟上,停留在原地望着他决然的身影,不安心的朝他喊道。
“世子你早些回府啊,奴才让陈嬷嬷熬好鱼汤。”
但愿世子去去就回。
——
他们进到客栈后,才知惠州近日人满为患,大量外迁的外乡人暂住在客栈里,他们大多数都是从翼州举家迁来,所以像他们这种带着家丁来住客栈的也不算稀奇。
只是客房有限,他们人多,身份特殊,到底不适合分开居住,宋书遇便提议他们租一座小院,他们一同居住。只是比起客栈,好的小院才难寻。
幸而宋书遇能言善辩,说动客栈老板将自家的后院腾出一间小院给他们居住。
客栈老板本不愿意,但见他们个个不凡,衣着打扮都不便宜,想着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便亲自接待他们。
小院不大,是个一进四合院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正中央还有一个小花园呢。
东、西厢房正好能分给他们,而主院上方的正房是娘娘、皇上居住办公的地方,至于厨房,可以将东、西耳房划出一间来做厨房。
宋书遇看完,对这小院是满意的。他瞥了一眼镇定的嘉兴帝,见他神色如常,似是没有什么意见,便开口与客栈老板谈道:“老板,这院子我们要了。”
他又问,“这周遭都住了些什么人?”
客栈老板一听,便知他家主人是喜安静,眼神不经意的看向正中的两位男女主人,笑着向他们保证道:“客官你就放心好了,我这小院位置虽在正中,但隔壁两院早年就卖了,这些年也没人过来居住,早落了灰。这儿,隐秘又静谧,定不会让人打扰各位歇息。”
启宴点头,示意宋书遇拿出银子。
客栈老板让他们签了契约,他们一手交了银子,一手交了钥匙。
他们知晓了老板姓李,今年四十有七,家中有一女一儿,大女儿已嫁了娘家,小儿准备明年赴京赶考,搬去了城中私塾。家中无人,他觉得落寞,才宁愿在客栈忙活。
李伯絮絮叨叨与他们说了很多,直至伙计来寻他才愿回去。
启宴也看出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索性拿出一锭银子让他帮忙,“劳烦李伯为我夫人寻几位女侍,婆子。”
李伯也是个爽快人,立即答应了他,“你放心,我定为夫人挑几位手脚麻利的婆子,女侍送来。”
送走李伯后,启宴让他们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小院,瞧着他们疲倦的面容开口道:“这些时日大家都辛苦了,都下去休整吧。”
“是。”
虞清音早进了正房,她将宋书遇抱进的从宫中带出来的床帐、被罩摊在了床榻上,却无从下手。没有侍从,一切都得亲力亲为,可她却连简单的铺床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