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舟“啊”的一声:“‘天刀’前辈也到开封了?难不成也是为了后天的剑道争锋?”
陆小凤和花满楼同样不知道宋缺居然也到京城了——说是郊外,但对宗师来说,这么点距离不算什么。
“是也不是。”不晓得是不是有“外人”在场,玉罗刹没有继续说明,只是在陆花不明所以的神色中,平静地对着刀客问道,“你是提前与之一会,还是留到下一次?”
叶久舟的回答十分干脆利落:“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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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郊有一座三进三出的庄园,通体由木石构成。虽说其规模好像比不上真正的豪奢之家,但也是五脏俱全,有假山与树木花草相互映照,有小桥与流水交汇,还有别致的亭台与养着锦鲤的池塘,低调而不失江南水乡的韵味。
这座庄园的主人自然是姓宋,即便大多数时候宋家的人很少来到这里,不过庄园从未荒废,每天都有专人维护,堪称不染尘埃,在宋家人需要用到时,直接入住即可。
而在最近几日,庄园也迎来了最为重磅的入住者——现任宋阀的家主、“天刀”宋缺!
这是一个气势若岳峙渊渟的中年男人,身形挺拔,着青蓝长袍,面容如刀削般刚毅。其阖眼时,从容不迫;而等到其双眼睁开,则足以让人看到其中深邃的智慧,高不可攀的贵气与儒雅风度交织,组合成特别的风范。
宋缺本是孤身一人带着刀在中庭静立,此刻忽然睁目,却是望向宅门的方位,放声道:“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宋阀主不怪我来得太早或太迟就好。”随着一声应答,手持一封信的叶久舟正好被宋家下人领着来到宋缺面前。
信是宋缺写给他的,时间大概在一两个月之前,那时候还没传出什么“月圆之夜”,信里面提到,如果刀客已经做好准备,可到开封城郊寻他。因为刀客此前是通过罗刹教的渠道与宋缺联系,此信自然是先到了玉罗刹手中。方才其寻来,就是为了将信交到本人手上。
宋缺挥手示意仆从退下,他的目光落在叶久舟身上,淡然地道:“何来早晚之别,小友来得恰是时候。”
叶久舟闻言一顿,问道:“宋阀主应该知道我的来意,那么——就在此时此地吗?”
宋缺微微一笑,回道:“既然小友顾虑场景,移至庄外亦是无妨。”
唔,黄系的人开打前和战斗中都喜欢嘴炮动摇对方的心神,叶久舟不知道宋缺这句话到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更多深层含义,还是说的确在暗戳戳地点他打起来会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造成不必要的外溢,又或者指他有心消除地利……
反正刀客没打算深思,抱个拳,说声“请”,就往外走——为了这一战,他特意把小青留给了玉罗刹,此时身上只有一把刀,就连斗笠都没带。事实上无论是他还是宋缺,虽则今夜才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一见便知双方都处于宗师与大宗师的交界线。
武者的突破,有可能在静坐中顿悟,然而如他们这样的刀客,却往往需要在战斗中找到突破的契机。而且即便有过“不杀”的约定,待到真正动手时,未必能够收得了手。故而此战最好的结果就是双双突破,最差则是同归于尽,又或是一死一伤也说不定。
这些细节在之前的通信中早已达成共识,如今其实无甚可说,因此叶久舟行至林地之中,便手持刀柄,正面看向宋缺,不言不语又彰显着无穷战意。同样携刀而来的宋缺,先是左右四顾,许是看出刀客无意开口,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手亦握上了刀柄。
忽然间,说不清究竟是谁的刀率先出鞘,华丽幽绿的横刀和朴实黝黑的重刀相击,发出第一声“当”的长鸣。
“好刀!”宋缺如此称赞道,重达百斤的天刀在其手中却恍若轻如鸿羽,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玄妙的痕迹,仿佛就是天地至理,浑然天成——此刀劈下,就像是遮天蔽月,令人眼中除此一刀,再也看不见其他。
与宋缺的天刀相比,叶久舟的九野,整体重量甚至不到十斤。用着如此“轻飘飘”的横刀,他自是不再正面抵抗宋缺的刀势,步法移动间,以毫厘之差抢近宋缺身侧,正是行险错开刀身的攻势范围,意在空手夺兵!
宋缺对此亦是当即变招,手中的刀举重若轻,如同会自动寻找敌人,袭向叶久舟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