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仕秦三年,天王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建號立业,自然该接受长安天子册封~”
褚爽道:“可符秦非是正统。。。。。
梁广摆摆手打断道:“符氏入主关中,得国至今已歷五世,虽说国势衰颓,
疆土分崩离析,可毕竟也曾是一统江北、幅员万里之王朝。
我身为秦臣,自奉命出镇平阳以来东征西討,歷时六年方才平定八郡之乱。
大秦天子以裂土封国酬我功勋,我自当以秦臣身份向长安符氏天子称藩!
我若接受普室册封,岂不是成了司马天子的藩臣?
可这周国八郡之土,和普室有何干係?
司马曜一道詔敕就想让我称臣,岂不是想得太美了些?”
褚爽额头再度渗出汗渍,跪坐一旁的谢澹更是不堪,低著头浑身都在发颤。
梁广话语里对普室的轻蔑令他们既惊且怒。
“大王误会了!”
褚爽连忙拱手,“昔年慕容偽也接受过晋室册封,燕王之號正是晋室所封。。。。:”
梁广又打断道:“褚中郎的意思我明白,接受晋室册封,並不影响今后称王称帝,和普室也没有事实上的藩属关係。
只不过是卖司马家一个面子,承认晋室是华夏正统、天下共主!”
梁广顿了顿,斜著褚爽,语气十分玩味:“可我就是不想卖司马家这个面子!
永嘉南渡已过去八十二年,司马炽死在平阳已过去七十年,户骨早已化为腐土!
你告诉我,这八郡土地、百姓和司马家有何干係?
当年司马睿带著王导、王敦躲到建康另立朝廷,这江北天下就再和他司马家没有半点干係!
晋室不过是个偏安之国,你二人回去告诉司马睿、司马道子,摆正自己的位子,別以为他司马家可以凌驾於天下万民之上!”
褚爽涨红脸,方没想到梁广借题发挥,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狂言!
谢澹又惊又怒,狂妄二字到了嘴边,却始终不敢出口。
褚爽深吸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翻涌,梁广这番言语,倒也符合南朝土人心目中,狂傲骄横的北虏君王的形象。。。:
区別是,许多胡酋君主肇建基业之初,都乐於在形式上向普室称藩,获得普室册封,以此来笼络治下汉人土民。
符健获封三秦王,慕容偽获封燕王,都是个中先例。。。。
梁广却不一样,並不屑於向普室称藩来提升政权合法性。
相反,听他口气,根本不承认当下的普室是华夏正统。
在他眼里,普室和东燕、西燕都是华夏大地上的割据政权而已。::,
褚爽只觉得,自己的心碎碎猛烈跳动了几下。
这又是梁广和所有出现过的北方君王不一样之处。
这份傲视天下的脾之態,令人心惊!
梁安獴紧双拳,胸膛有种汹涌澎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