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盯著地图沉吟了会,又问王镇恶:“慕容垂在何处?”
王镇恶道:“斥候看见东燕龙蠢在高都城头飘扬,还发现青罗伞盖、駟马安车、一批宫人宦官前往高都,想来慕容垂应该就在高都城中!”
悉罗多咽咽唾沫:“慕容垂坐镇高都,慕容宝总领主力大军,父子齐上阵,这场仗不好打!”
一眾臣僚皆是默然。
在悉罗多的世界里,一向是梁公第一他第二,从未对其他人服气过,
此刻面对慕容垂,心里也难免犯嘀咕。
毕竟是大燕国一代战神,悉罗多身为前燕贵族王公之后,对上慕容家的天骄豪杰,有些畏难情绪也可以理解。
“慕容垂並非好逸恶劳、贪图享乐之人,出征时期还隨身携带宫人奴婢伺候?一应排场仪驾齐全?”
梁广看了眼眾人,说出心中疑惑。
王镇恶道:“想是上了年纪,又坐上帝王宝座,不如年轻时那般务实!”
悉罗多道:“想是离不开女人,前几日与慕容宝对阵,这傢伙遣天井关降卒和一批妇孺为前驱,意图搅乱我军阵线,足见有慕容宝在,女人只怕少不了~
王睿犹豫了下,说道:“会不会是虚张声势,故意拿慕容垂的名头来阻嚇我军?”
梁广一拍巴掌,一指王睿:“元德所言有理!出征时期,又是在敌方疆界之內,大搞卤薄仪仗,並非是慕容垂的风格!
还搞得如此显眼,似乎生怕我方探察不到,多半有诈!”
王镇恶狐疑道:“可慕容垂不在高都,又会在哪?”
悉罗多一拍大腿:“我知道!”
梁广和眾人齐刷刷看向他。
悉罗多信誓旦旦地道:“丁零人翟辽作乱,慕容垂赶回中山坐镇去了!”
梁广皱眉:“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悉罗多嘿嘿道:“臣猜测的。。::。不过丁零翟氏这些年在济北、清河、东平等地就不曾消停过,趁慕容垂父子不在燕国王都作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王镇恶大翻白眼,王睿苦笑了下没说话。
“既无实证,又无確切消息,岂能用在临战应敌之上?”
梁广大为恼火,狠狠瞪他一眼。
悉罗多情情闭嘴,不敢再多话。
梁广又指著地图思索片刻,“孟门关可有异常动静?”
王睿道:“未接到上党都尉贏觴传报,想来无恙!”
王镇恶惊讶道:“君侯担心燕军绕白陘通道截断我军后路?”
这番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白陘位於太行山脉南段,起始於河南辉县薄壁镇,经山西陵川横水河村,可直抵丹朱岭南麓。
跨过长平关、丹朱岭,便可抵达长子城下。
天井关扼守的太行陘道是河洛地区通往上党、太原的正面大路,白陘就是绕行至汲郡,从太行山南麓直插路川腹地的羊肠小道。
“请君沿路看担夫,汗颗多於所担米”,这句诗反应的便是通过白经输送军需物资的艰辛。